她现在很怕郁齐书, 他现在变得喜怒无常,心思难以捉摸,芦花很怕他又突然发疯虐待她。
他如今对她狠心得很。
一想到昨晚上的情形, 芦花就想哭。
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出了好多血,她一晚上嘴里全是腥咸的味道。早上起来洗漱, 一照镜子, 瞧到满嘴牙齿都沁红了,差点没吓晕过去,他从前哪里会这么下得了口?
但是身不由己。
因为郁齐婉已经走过来将她往床边拖, 笑说:“嫂子怎的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昨晚你在我那里, 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听说哥哥怎么着了,担心得不得了, 饭也不吃,碗都给我摔烂了一个,着急慌了往兰苑跑。”
说得芦花脸一红。
哪有这样拆她的台?
郁齐婉的热情,芦花一时还接受不过来。
还好意思说昨晚?昨晚以及之前, 郁齐婉对自己的态度可不咋样, 从没喊过她嫂子不说, 动不动就冷嘲热讽, 没想到今儿就这么熟稔热络了,跟郁齐书一样性子难以琢磨,这两人还真是一母同袍呢。
芦花心中哀叹,这兄妹俩都好难伺候。
又想起刚刚自己回来时郁齐婉坐在床头,紧挨着郁齐书。郁齐婉嘴角带笑,郁齐书的脸上表情也动人,很明显兄妹两刚才在说体己话,可因她回屋,两人瞬间都闭了口不说话了,这明显当自己是外人,生分着呢。
这屋里,这郁家,毫无归属感,没一个人真心待她,连郁齐书也不能依靠,芦花无比失落,硬扛着郁齐婉的力道,就站在床角,说什么也不肯坐到床沿上去。
郁齐婉只得松了手,转而道:“嫂子,我来之前似乎看见二房那个儿子拦着你在走廊里说话,你俩说啥了啊?”
芦花一下子紧张起来。
因着郁齐山昨晚背她回来、还叫许多下人亲眼瞧见这事儿,早上冯慧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怎么郁齐婉还要当着郁齐书面当面提起对方?郁齐书听了会怎么想?也会责备她不懂男女大防,没有羞耻之心,竟没有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么?这不是叫她难堪?
芦花快速偷瞄了眼郁齐书。
他还是刚才那副木然表情。
芦花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他好像不太在乎自己。
怏怏地垂了眼睫,回道:“也不是拦着吧,就是……走廊里正好碰见了,寒暄了两句,然后他说晚上他娘准备了好吃的,邀请我去赴宴。说因为不认识,才导致了白天的误会。吃个饭正好正式认识一下,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哦?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芦花道:“我说我要照顾齐书,走不开呢。”
“他只请了你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啊?”芦花立刻道,又偷瞄了眼郁齐书,“他当时是去找娘的,我不是正好在婆婆那里伺候吗?我猜他可能是看见我了,顺便请我的吧。不然不开口相邀,那多没礼貌?但也只是礼节性地邀请而已。”
“这样啊,”郁齐婉眼珠子咕噜转,“那嫂嫂你就去啊,怕什么?不要叫他们二房的以为我们大房没人出头了。你说是吧,哥?”
郁齐书暗瞪她一眼。
郁齐婉这才发现哥嫂二人之间表情不太对付,讪讪道:“哎,算了,我改日再来找嫂子玩。”
然后拍拍郁齐书身上的被子,安抚说:“到时候我陪嫂子一起去赴宴,给嫂子壮胆。哥,你就放心吧。”
不由分说,撂下这句话后她提着裙子跑出去了。
芦花一愣,抬头,慌忙追到门口:“哎哎,齐碗,我都跟人家说了我不去了……”
听见身后郁齐书不满道:“冒冒失失的,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的矜持模样,就跟你一样。”
咋就跟我一样?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芦花不满地嘀咕,“她干什么这么积极嘛……”
房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芦花以为两个人就这样话也不说地待在一屋里会很尴尬,正想要找个借口出去,又听见郁齐书道:“齐碗今日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她找你有事。”
芦花也愣了,抬起头来,见郁齐书望着门口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她是来找我的吗?”
就这么一打岔,两人竟就不生分了。郁齐书偏头想了想,似乎是自然而然地道:“先前还不觉得,你这么一问,我回想了想,她似乎还真是来找你的。”
看向芦花,目光如电:“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不就是昨晚你在她哪里待了会儿么?”
芦花便就想起了郁齐婉曾说因为郁齐书,她的婚事因此告吹了。
不欲在郁齐书面前话说多了露馅儿,学他,倒打一耙道:“你都说了她跟我一样了,我这人自来熟,会交际,同谁都能很快熟络起来。”
郁齐书轻哼了哼,却也没反驳。
他也想起了小时候,她看见才初见面的他,就要把他拉回屋去,还硬说他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