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莲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本来只想给宝贝儿子接风洗尘,但郁齐山忽然说要把大房那边的人请过来一块儿吃个饭,说是家里新添了人口, 还不熟悉, 正好一家子齐聚一堂正经认识一下, 免得再闹误会。
李小莲初时一听这话, 就又抱怨儿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得跟大房的人牵扯不清?少不了骂几句芦花是个爱勾引男人的小sao狐狸Jing。
郁齐山无奈:“你怎么老是觉得但凡是个年轻的长得有些姿色的女人,就一定会勾引你儿子?”
郁齐山想起白日里芦花那么怕他, 抡起拳头捶他打他那样用劲儿, 还骂他非礼骂他流氓,就心情复杂。
可以说, 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骂非礼。
“难道不是?我儿子长得好, 出身也高贵,当然她们会扑上来。哎我说,儿子, 你怎么也不争气啊?怎就那么见不得漂亮女人?见到了就挪不开眼走不动路, 跟你爹一个好色的死德性!这家里已经够糟心了,你就别再惹事生非了啊。我现在就指望你伺机上位,把郁家重振起来!”
李小莲要他接管郁家的话听了很多回了, 郁齐山兴致缺缺,也烦不胜烦。
闻言,就只是淡淡道:“我爹要不是这个好色的死德性,我还能姓郁?有没有我都是两说。”
怼得李小莲气噎。
后来经李进忠提醒, 讲郁齐书一辈子已毁了, 未来家主之位老爷十有八九会传给齐山, 为何不将此办成个家宴, 彰显齐山在郁家的地位?她居然没想到!
于是高高兴兴地顺势就大Cao大办,不但多整了两桌酒菜,郁齐山本已去了东苑一趟请冯慧茹和芦花过来吃晚饭,她自己还亲自又去东苑请了一回大房的人。
这还没完,李小莲叫李进忠赶去临近的枫桥镇上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家里鼓乐表演,增添热闹气氛。
乡下地方没什么戏曲名家,唱戏的服装道具妆容什么的都很粗陋,只能将就,可属实也很铺排了。
大房连娶儿媳妇都没请唱戏的来家里热闹呢,她不过是儿子回家罢了。
这一番Cao作下来,李小莲俨然已当自己是郁家的当家主母。
已是月上柳梢头,清箫轻手轻脚地推门入屋,转过半道屏风,果然瞧见他家少爷仍旧Jing神奕奕地靠在枕头上看书。
他晓得少爷是在等大少nainai回来。
隔着好几个跨院呢,兰苑这边还能听到二房那边传来的不lun不类的丝竹声。
戏班子自傍晚时开锣上演,这会儿亥时都快过了,还一点儿没消停呢。
西苑今晚跟在唱堂会一样热闹,他都怀疑那边是不是要闹个通宵。
清箫便劝道:“少爷,要不您先睡了吧?刚才我又去那边看了下,他们还在喝酒哩。”
郁齐书怎么睡得着?
第一次放芦花自己去面对外人,担心她受辱挨骂,又担心其他一些不能表现出来的心思,谁能懂他?
郁齐书早等得烦躁,“怎么还不结束?一群女人打堆,喝什么酒?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
这话怎讲?
清箫听得惊讶,笑着回道:“不是有齐山少爷和大掌柜薛先生在吗?他两个爱喝酒是出了名的。你忘了去年中秋那薛大掌柜在席面上喝酒喝醉了,回客房的路上栽进荷花池,差点没命,要不是大小姐发现了他……”
就是有陌生男人在,郁齐书才烦躁,拧着眉头自语道:“男人喝酒,她凑什么热闹?早跟她交代了找机会离席的,笨。”
清箫听到,以为是问他,回说:“想来可能是薛先生和齐山少爷尚未兴尽,二夫人又热情,一味招呼夫人和大少nainai几个吃酒吃菜,加上唱戏的戏没唱完,所以大少nainai不好提前离席吧。”
清箫越是这么说,郁齐书越心烦,不耐道:“你自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哦。”
清箫帮郁齐书将烛台自桌上拿近来,方便他看书,然后就打着哈欠回隔壁屋睡觉去了。
暖黄的烛火摇得郁齐书眼晕,昏昏欲睡。
突然“哐当”一声,像是有人踢着了什么东西,将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竖耳细听,咳,妻子终于回来了!
当即沉下脸来,预备要好生质问她为何晚归。
外面。
芦花同郁齐婉两个在院门口道别,郁齐婉将手里的食盒挽在芦花的手臂上,道:“嫂子,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直接给你送进屋去。”
芦花已提着篮子歪歪扭扭地向前走了几步出去,听到这话,回头冲她挥挥手,“你赶紧回吧,太晚了,吵着你哥,我怕他已经睡了。我行的,不过几杯米酒而已。你不知道我以前喝白酒的,连着干三四杯,眉头都不眨一眼,我在我们公司号称女中豪杰中的千杯不醉!”
郁齐婉听得咂舌,又奇怪---她到底什么来历啊?公司是啥?莫不是她家里?她家竟然能让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么?
想是都是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