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瞧出他的不好宣之于口,扯着半边脸颊冷笑道:“是不是压根不敢说人家的名字?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有,是……”
他声音嘟嘟哝哝的,说了个四字的人名,公孙遥没有听清。
她蹙着眉,问:“你说是谁?”
“公孙云平!”李怀叙总算破罐子破摔,闭着眼一副生无可恋。
公孙遥却是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任佛香冉冉飘荡在她的四周,她却是连呼吸都差点不会了。
“谁?”她明明听清了,却还是不敢相信,执拗地非要再问一遍。
“公孙云平。”李怀叙却是坦荡多了,眼睛一睁一闭的事,公孙云平的名字便又多说了一遍。
公孙遥觉得需要有个人来扶一下自己。
她有些站不稳了。
“公孙云平给了你一千两?”她不可思议地俯身去看他,“他凭什么给你一千两?你知不知道你胡诌……”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东西。
是,是被她暂时遗忘在角落,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三箱嫁妆!
她忽而瞪大了眼睛,一双杏眸睁得同龙眼没什么两样。
原来那三箱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嫁妆,根本不是给她,而是给李怀叙的?
她疑惑地俯瞰着他。
李怀叙瞧见她晴天霹雳的样子,自然便知道,她是已经猜到了,耸耸肩道:“所以我说,咱们家真的没缺钱,你的我的,最后不都是咱们王府的嘛?”
“谁跟你你的我的!”公孙遥突然疾言厉色,道,“公孙云平为何愿意给你那么多钱?钱又为何会塞在我的嫁妆里?”
“那公孙大人光天化日为我送一千两白银,岂不是十分惹人注意?万一被父皇母妃知道,我不是又得挨训?混在你的嫁妆里是再安全不过的法子。”李怀叙理所应当道。
“我原本是想趁成亲那日,人多眼杂,夜黑风高,带着为期先混过去把嫁妆拿出来,然后再回房间去见你的,哪想会喝醉了……”
所以嫁妆便落在了那个地方,落入了公孙遥的掌中。
公孙遥鼻孔里哼着气:“那你还是没说,公孙云平到底为何愿意给你那么多钱?”
“自然是他十分满意我这个乘龙快婿,想要拿钱讨好我,要我替他将来好好照顾他的女儿。”李怀叙又信口胡诌道。
公孙遥显然不信。
他便只能又道:“我抓住了公孙大人一点点的把柄,稍稍威胁了他一下……”
这个理由比较可信。
公孙遥又问:“是何把柄?”
“男人间的秘密,那如何能告诉?”李怀叙梗着脖子道,“王妃就别问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公孙大人到底是把那钱都给我了,我岂能言而无信?”
他倒是一副十分有契约Jing神的样子。
公孙遥嗤笑:“家中如今的账簿在我手上,库房的钥匙也在我手上,我们刚成亲不久,我管不了你身上眼下还有多少钱,但我能够管住你的将来。
你若不愿说,那将来,你便每月从我这里领十两银子,朝廷的俸禄、庄子的收成、田租地契,我都会替你好好收着;你出去花天酒地的账,他们上门来要我一概不认,在你说清楚真相之前,你休想再多用一文钱。”
“你……”李怀叙显然是被这十两可供支配的银子给吓到了。
“那三箱东西如今还同你的嫁妆放在一起呢,全都算是你的了,你到底为何还要知道那么多?”
“我乐意。”公孙遥咬牙,一动不动地睥睨着他。
到底是不该在新婚第一日便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交出去,李怀叙一脸追悔莫及。
窥见还半是洞开的殿门,赶紧喊人关上。
而后,才无奈地朝公孙遥招了招手:“那你靠过来一些。”
秘密都是只能凑近了说的,公孙遥知道。
她拎起裙摆蹲在李怀叙的蒲团身边,竖起半边耳朵道:“算你识相,快说吧。”
“你爹他去逛青楼。”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在疯狂挑战公孙遥敏感的神经。
“你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今日实在是不怎么好使。
李怀叙“啧”了一声,凑近了她耳畔,还想再说一遍,却又被她喝到:“住嘴!”
她不愿意再听到一遍那种话。
“你……”她又有些怒意地指着李怀叙。
李怀叙赶紧举起双手:“我可不去青楼!我那是去青楼后面的赌坊,恰巧撞见的,若是不信,你可以问为期!”
“我管你去不去青楼!”公孙遥放下手指,颇有些恼羞成怒道。
“娘子难道不是在生气我也去青楼?”李怀叙没挨着打,便得寸进尺,将脸凑到了公孙遥半是怒火半是纠结的脸庞下。
他与她近在咫尺地观望着。
倏尔,他将脑袋往上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