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如你的意。”姜榆不悦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以前巴不得整日黏着我,三天两头找借口到我家去,现在变了心,就说的好像我黏着你不放一样。”
林旗没理她这无理取闹的话,沉声道 :“你们这一路不会再出事,不需要我保护了。”
“那谁能知道,万一温絮之是骗你的,你一走就偷偷动手了呢?你得把我和明夜平平安安地送到保州,再送回来,我才能告诉你玖玖在哪儿。”
屋内静了片刻,才响起林旗的声音,他缓声道:“让我去保护周明夜,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姜榆眼眸一亮,搭在圆桌上双手微收,向前倾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你什么感受?”
她满目期盼,等着林旗说出她想听的话,可是林旗久久未言。
姜榆等得心焦,站起来立到他跟前,手按在他肩膀上压了一下,催促道:“说呀,大男人优柔寡断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说我对你心怀龌蹉,想杀了周明夜取而代之?还是该说我对过往没有一丝介怀,愿意与你做这个交易,会好好保护他?”
重逢后林旗 朱槿
听林旗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自己时,姜榆是开心又羞涩的,他都没问自己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谁知道他一转眼竟真的对周明夜起了杀心,姜榆心中一惊,急忙道:“你不能伤害她!”
谁都能对周明夜不利,唯独林旗不可以。
门外已响起丫鬟们的脚步声,等会找不见她该着急了,姜榆不能再继续留下来,只得简短道:“她于我有恩,你不能伤害她。”
她说完急忙转身去端桌上的汤药,手未触及托盘,就被抓住了,腕上的力道强硬地将她拽了回来。
姜榆看见了林旗藏着暗涌的双目,他问:“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我骗你做什么?”
林旗眉头微紧,神色莫测,视线如利刃般落在姜榆脸上,似乎想要刺入她脑海中,将她所有想法全部看穿。
姜榆被看得浑身发毛,她不喜欢这种感受,像是被人审判的犯人一样,她耷拉着嘴角,气道:“不准你这么看我!”
接着又道:“你不信我!”
“你的话解释不通。”林旗道。
姜榆的气愤一下子就消下去了,这也不能怪他,的确有好多事情还没与他说清楚。
她目光软下来,眼波盈盈地望着林旗,道:“那你守着我,我有机会就与你说一点,等我全都说清楚,你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外面已传来丫鬟的呼唤声,姜榆得出去了。
她摇了摇被林旗抓住的手腕,声音低低的、柔柔的,“你要抓到什么时候?是不愿意放我回去了吗?”
林旗一僵,立刻放开了她。
手腕恢复了自由,但那上面的热度似乎还残留着,姜榆摸了摸手腕,端起汤药朝门外走去,停在门板后侧耳听了听,转回身悄声道:“外面有人呢,还不快把人引开?”
“你自己来的,自己想办法出去。”林旗声音冷硬道。
“又装不在乎,方才还气得要杀了明夜呢。”姜榆嘟囔一句,斜睨着他道,“那我真就这样出去了?回头丫鬟们全都知道我进了陌生男人的屋子,明昌侯府里可没有什么秘密……”
她一边说,一边瞅着林旗,见林旗默不作声地朝小窗走了几步,抬起手在窗棱上敲了几下。
也没见外面有什么人说话,但是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声响,门口的丫鬟惊呼一声,脚步声渐远。
姜榆满意了,心里藏了蜜一样甜滋滋的,比吃了小甑糕还要甜,也就更舍不得走了。出了这个屋,两人又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连一句话也不能说。
她心有不舍,偷偷瞧着林旗,故意提着软绵绵嗓音道:“我手上的烫伤还没好呢,你给我找点烫伤药,还要亲自给我抹药。”
林旗被她这语调说得气息不稳,压着心中翻腾的冲动,道:“你有丫鬟。”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你给我抹药。”姜榆说着转回身拉开房门,刚开了条缝,身后传来轻微响动,一只手突地从她身后伸了过来,一掌按在门板上,将房门合住。
“你做什么?”姜榆想转身,没来得及动,就被捏住了下巴,动不了了。
林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与周明夜,当真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姜榆没法转过去看他,只能微微仰起脸摇了下头,道:“怎么可能有嘛。”
话音刚落,她手中端着的托盘被人夺走,房门在她眼前打开,姜榆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被按着肩轻推了出去。
她站稳后转身,差点迎面撞上递过来的托盘。林旗端的稳,上面的汤药晃都没晃一下,姜榆急忙接住了。
然后房门“啪”的一声在她眼前合上。
“你推我?”姜榆恼声道,“以前就跟你说过,对我要温柔点,你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