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看着林旗面上戴着的遮了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她朝着外面歪头,好让林旗能看见,又伸出食指在自己脸颊上轻刮了下。
视线对着周明夜,动作却是给林旗看的,道:“因为他脸上有烧伤,怕吓着人了。”
说完正脸对着车窗外,抿着双唇偷笑了一下,问:“我说的对不对?”
林旗目不斜视,根本没理她。
周明夜在里面没看见,又问:“他怎么不说话?”
“因为……因为他嘴笨,一开口就惹人生气。”
周明夜又朝林旗的面具看了两眼,没了兴趣,坐回原处掀开另一边的帘子透气。
里面有周明夜,外面有侯府的丫鬟,好多话不能说,林旗还不正眼看她,这让姜榆不大开心。她瞅见路边开着的有几株大红色的朱槿,喊道:“你去给我采几朵花回来。”
林旗终于看她了,戴着面具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仅余一双露出来的双眼微微眯着。
姜榆完全不怕,对着他抬起了下巴,就差把任性写在脸上了。
两人对峙了少顷,林旗突然把手伸了过来,姜榆一惊,急忙往车厢里退,这一下撞到了旁边的周明夜。
“怎么了?”
“呃……有点晒。”姜榆敷衍过去,看着落下的帘子,心里有点懊恼,周围这么多人呢,他肯定不会来碰自己,方才怕个什么呀!
她端着小桌上凉了的茶水饮了一口,镇定了下,重新掀开帘子,正好看见了递到小窗前的朱槿。
姜榆伸着脖子左右看了看,果然没看见有人盯着这边,悄悄伸手把花接了过来。
红火的朱槿花开得正艳,姜榆低着头从其中抽出一朵,仔细看了看,忽然朝着林旗砸了过去。
后者直视着前方,余光瞥到一抹影子,随手一抬就接住了。
林旗捏着那朵艳丽的朱槿转头看来,姜榆也看着他,不满道:“你采的什么花呀,都枯萎了,笨死了。”
这算是报了他方才恐吓自己的仇了,姜榆朝着他得意地挑了下眉梢,捧着剩下的几朵朱槿缩回了车厢里。
绯红
反正出发的早不急着赶路,每走一会儿,姜榆就借口周明夜受不得颠簸,要停下来歇一歇,明明一天就能到保州,被她拖的一整日下来才行了一半路程。
暮色初显,周明夜吩咐人与附近村民临时租赁了间小院住下。
路上出了汗,姜榆进了屋就让人打水洗漱,等她洗干净了,拧了帕子想要出去寻林旗,结果一转身对上了周明夜诡异的视线。
姜榆忙收起脸上的笑意,把手中帕子递给她道:“热不热?快擦擦吧。”
“不是给我的吧?”周明夜道。
姜榆抿着嘴巴小小地笑了一下,小步走近她,挂着讨好的笑道:“你看出来啦?”
周明夜最开始是没有怀疑的,可是姜榆今日格外好动,时不时就要掀着帘子朝外看上一两眼,还一直故意指使人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也不对劲,她多注意了会儿,再一想“七哥”这称谓,才有了猜测。
“你再不遮掩下,怕是别人也能看出。”周明夜提醒道。
“我控制不住啊,都分开那么久了,我就是想一直看着他和他说话。”
周明夜无话可说了,默然了会儿,道:“随你了,我只当没看见。”
姜榆眼角眉梢尽是欢喜,“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对了,那个……”
话音一转,她声音里突然多了些羞涩,低声道:“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去别的房间睡啊……”
听清楚这句话的刹那,周明夜不可控制地多想了一些,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你今天晚上就想和他、和他做那种事?”
大胆如姜榆在听见这句话时也烧红了脸,恼羞道:“你别胡说!”
两人成亲是假,但是在别人眼中是真的,婚前各自都被教过了房事。倒也不怪周明夜多想,谁让姜榆早早就做好了计划,做梦都想着和林旗生娃娃呢。
这下两人都尴尬了起来,直到丫鬟敲门来换水,气氛才稍有缓解。
后来姜榆没好意思再去找林旗,一直待在屋里没出去,两人在窘迫的气氛中用了晚膳。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晚上沐浴的时候还是得给彼此守着门。
周明夜沐浴后也穿戴得整整齐齐,咳了一声,干巴巴道:“那我……我让丫鬟重新给我找个房间。”
姜榆原本对镜梳着发,闻言腾地一下站起来,两步走到她跟前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旗哥难过。”
她脸通红,深吸口气压住心中的羞臊,慎重道:“他不知道你是……在他眼中,是他的意中人与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他不仅要眼睁睁地看着,还要保护我不能出事……我想了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眼睁睁看着他与别的姑娘同宿一屋,即便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是会难过的。你能明白吗?”
周明夜确实没想这么多,她为自己先前的龌蹉想法汗颜,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