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静把旁边的李裕锡也吵醒了,李裕锡见她脸色惨白,捂着胸口喘不了气,连忙让余寿去请医女。
“没事了没事了,爷在呢,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李裕锡抱住杨小满,一下下抚触她的背,感受着怀里的女子渐渐停下颤抖。
“我好些了,谢谢爷。”杨小满靠在李裕锡身上,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不让李裕锡担心。
李裕锡亲了亲她的额头:“跟我不用说谢。”
医女过了片刻才到,一通把脉问诊后说杨小满就是偶发惊愕,不要紧的。李裕锡听了皱着眉,他总觉得医女学术不Jing,当下按耐不表,第二天还是请了御医来给杨小满看诊。
御医都是当惯差的,一看瑾亲王宝贝孺人娘子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说出个条来是不能让王爷满意的。于是他吊起来书袋,说肾对应“恐”,既然孺人噩梦连连,应该就是肾虚了。
杨小满迷惘了,什么她肾虚?王爷都没肾虚,她虚了?
但御医这么说就只能按照人家开的方子调养起来。李裕锡拿过药方一看:熟地黄、枸杞子、山萸rou……这方子好像他也能用嘛。
雨香把这方子死死记在心上,跟御医问明白了怎么煎煮,回头就亲自盯着杨小满喝药。至于吓坏了孺人的松香嘛,被雨香罚去扫地了,这回可没人替松香求情,大家都怕杨小满出事呢。后来还是杨小满开口,才让雨香放过了松香。
转眼就进入了四月,四月廿七就是瑾亲王成婚的日子了,西殿内外挂满了红绸,众人都知道搬家的日子快到了。
李裕锡是肯定不能先走的,廿七那日他得从宫里出发去陈家迎亲,等接上新娘再进宫拜堂成亲,然后回亲王府洞房。
到时候他和陈氏新婚燕尔,得陪陈氏进宫觐见长辈,还有三日后回门礼……等等事情下,他肯定没办法再来管一个孺人搬家的事。
所以李裕锡的意思是先让杨小满出宫去亲王府安顿,把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以后这个兴庆宫是不会再回来了。
杨小满有些不舍,舍不得住熟了的西殿,更舍不得李裕锡。贴着李裕锡说了一晚上,让他快点去找她。
李裕锡承受着这种甜蜜的粘人,嘴角忍不住勾起,然后用身体保证自己一定会快点去见杨小满。
四月十八日,内务司派了三十多个大力太监来帮杨小满搬家。本来是只来了十多个人的,后来雨香点出来的箱笼越来越多,很多里面装着的都还是珍品摆件、御造珠宝、孤本书画……这些东西损坏一样都不是小事,由不得内务司不Jing心。
派来监场的小太监咽咽口水,飞毛腿回去给曹太监报信。曹太监龇牙,又派了十来个太监过去,才让杨小满顺利走出了兴庆宫。
目送着杨孺人的队伍离开,曹太监冷笑着回屋,打开预备送到陈府上的密信,写下了“极其得宠”四个字。
坐在轿子上的杨小满还不知道有人费心搜罗她的信息呢,她现在快乐的不得了,老是偷偷掀开窗帘子跟雨香说话。
“那个是状元街,登科进士游街就是在这儿,到时候大姑娘小媳妇都挤到这儿来看状元爷呢。还有右边那条小巷,里面有家红姑烧饼铺,她家的胡饼刷的是纯正的芝麻油,做出来的饼能香整条巷子。还有这边…”
雨香不得不扯住帘子不让杨小满露头:“我的好孺人,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怎么能在外面露面呢。有什么想吃的咱们以后派人来买,今天可不兴闹嗷。”
街上的人见车队从宫里出来,纷纷议论着是什么贵人出街。懂行的人就出来讲解了:“那是瑾亲王的家眷出宫了。”
有人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得意地说:“这有什么难猜的,去年信王和益王出宫你没见着?那架势跟这回一模一样。瞧见中间那两顶轿子没有,里面坐着的肯定是瑾王爷的女人。”
瑾王爷?隔壁桌吃面的小伙子猛地放下筷子,冲出店外去追车队,边追边喊:“妹妹,小满是你吗?我是你哥啊。”
可惜街上人声鼎沸,完全把他的声音淹没了;住同一条胡同的张婶拉住男子,紧张地说:“绩哥儿别喊了,就算小满真在里面也听不到你叫她。而且你这么喊给小满丢人呢,别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
杨绩很想念妹妹,明明说是去选秀走个过程,回来好抬身价嫁人的,谁知道小满一去就回不来了。他都给她看好婆家了,就是从小跟着他混的章家老二,这小子对着他妹子不敢有什么花花肠子,虽然也不是很有出息,但杨绩能保证只要自己在一天,章老二就一天不敢欺负小满。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小满嫁了瑾亲王,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些王公贵族都不把人当人看,肯定对他妹子好不了。
杨绩铮铮汉子红了眼,他不喊了,但是固执地跟着车队走,想找个机会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妹妹。
很快车队停在了亲王府门口。长戟高门,京中唯二的亲王府,工部玩命把郡王规格升成亲王的匠心之作,光是站在朱门外就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