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锡摸摸鼻子,好似没有听见太子对皇父和同父异母弟弟的评价。拱火拱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他又说起自己手上的《括地志》。
当初编纂《括地志》的差事能落到李裕锡手上,一是因为他确实使人暗中Cao作了,二是因为二、三、四这三位皇子纷纷强势崛起,众人入局的结果就导致了太子一派的威信一降再降。圣人为了平衡局面,就有意为太子加码。
可一本《括地志》足以成为一个帝王的政绩,圣人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把《括地志》交到储君的手上,以免本该属于他自己的荣耀被太子分薄,于是他才点了李裕锡出来。
李裕锡刚领旨时,圣人就暗示过,他不希望太子和《括地志》扯上任何关系。
但如今太子病的蹊跷,纵使太子极力掩饰,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瞒过了太医院,但李裕锡相信不光是自己,连圣人也对太子的这个病存疑。
如果太子真的身有重疾,在不打算换掉太子的情况下,圣人有没有可能出手维护太子的地位呢?亦或者圣人会选择放弃这个从小培养的继承人?
李裕锡决定拿《括地志》赌一赌圣人的态度,正好也用来向太子表忠心。于是他说:“此书宏伟,非三、五年不能成行,但总体纲要却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递给太子:“弟弟初次办差,生怕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因此斗胆厚着脸皮想请哥哥斧正,请哥哥不吝赐教。”
太子深深的看着那本奏折,他没去接奏折,而是意味深长地对李裕锡说:“父皇的意思,五弟你是明白的,即便如此,你还要孤为你斧正吗?”
李裕锡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是。弟弟记得小的时候,父皇没时间教导我们这些小皇子功课,都是请太子哥哥先过目一遍,做的不好的就打回去重做,做得好的再上呈父皇。弟弟想着,这回应也如是。”
这一回太子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指着李裕锡连说了三个“好”,接下那份奏折按在桌上,然后对着李裕锡说:“你的心意哥哥领了,诸多兄弟中只有你老五对孤是真心的。你放心,只要孤在一日,就一定不辜负你。”
李裕锡拱手道:“太子哥哥严重了,弟弟人微言轻,能有现在的爵位也全靠哥哥举荐,哥哥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弟弟愿意为哥哥赴汤蹈火。”
两兄弟越说越投机,正午时太子还留了李裕锡在东宫用膳。饭桌上,李裕锡细心的观察到太子一改从前无rou不欢的习惯,那道他曾经最喜欢的冰糖肘子更是碰都不碰了。反而他身边多出一个陌生的小太监,那太监夹什么菜,太子就吃什么菜,吃的极为清淡。
恭孝瑾亲王
要说瑞王如今最讨厌谁,太子自然首当其冲,这第二个嘛,自然就是把《括地志》这么大的功劳按在太子头上的李裕锡了。
他恨啊,前脚他去了护国寺刷名声,后脚李裕锡就把《括地志》献出去了,结果皇父大喜,不但为太子赐下“文敬”的封号,还大赞李裕锡,也为他赐下“恭孝”二字封号。
如今太子是文孝太子了,瑾王是恭孝瑾亲王了,而他瑞王还在原地踏步,连后出头的弟弟都比不过了,这叫他如何不恨。
手下问他现在要怎么办,他哪儿知道去。太子都身体大好,能够理事《括地志》了,他这个为太子祈福的瑞王就别丢人现眼了,打道回府吧。
回王府后,瑞王自然就不需要像在护国寺里那样静心斋戒了,他心里又有气,回来就钻进了宠妾的房里,一通宣泄后,当晚他正搂着爱妾入眠呢,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骤然从床上跳起来,一扫白日的心烦意乱,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哈,就是这样,老爷子都出手了,可见死胖子病得不轻。哈哈哈哈,好啊,老天有眼!文敬,呵,是封号还是懿号且说不定呢,本王不跟一个将死之人争。”
想通这一点后,瑞王浑身舒坦,呼呼大睡去了。另一边本该风光的李裕锡却睡不着了。
杨小满起来揉揉眼睛,柔声问:“爷还不睡吗?”
李裕锡坐在桌前,哄道:“睡不着,小乖先睡吧。”
杨小满于是坐起身来,裹着棉被,踏踏踏踢着绣鞋蹦到李裕锡怀里,甜甜的说:“那我陪你。”
李裕锡给她把被子裹紧,将她锁进怀里,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说:“让我抱一会儿。”
杨小满乖乖让抱着,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脖子不舒服,微微动了动,于是把沉静在自己思绪里的李裕锡惊醒。
“回去睡吧,天渐冷了,仔细别冻着。”李裕锡想把杨小满推起,谁料小孺人勾他的脖子勾得越来越顺手了,转瞬间就挂在了他身上。
“不要,没有爷,被窝里都冷了。”
李裕锡气笑:“本王堂堂一个亲王,竟成了给你暖床的了?要是冷就叫奴婢拿个汤婆子,你指望我是指望不上了。”
杨小满把他的头掰到和自己一个水平线,面对面望着他,仿佛要一眼望到他心里去。
“爷在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