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走了大运被分到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身边,你看他现在混哪儿呢,不过是沾了点运道,才能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论办差,咱们宫闱局出来的人能比不上他?福春,运道来了就得抓住咯,否则谁知道下半辈子还等不等到呢。”
张仪拍拍屁股走了,福春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朝内殿走去了。
一刻钟后,内殿里?亮起了灯,主子一有动静,宫人们立马也动了起来。余寿刚躺下,听见窗外?传来声响,他一个挺身坐起来,心慌了片刻,然后着急忙慌的找衣服穿上。
夜游
自打陛下登基以来, 余寿就?一直在提防安仁殿,倒不?是他对贵妃有意见,从前?贵妃在王府时,余寿也是巴结着这位陛下的心头宠的。
可从前?是从前?, 现在是现在, 从前?藕禾苑来来去去就?两个不?中用?的小太监, 余寿乐得在侧妃面前?卖好,只要侧妃知?道?他的好了,王爷也就?知?道?了。
但现在进了宫, 余寿却不?想再看到贵妃独宠的局面。这其中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权利”二?字,只有陛下雨露均沾, 他余寿之于众妃才有巴结的价值, 他会成为后宫最有权势的太监,无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可现在陛下的眼?里只有贵妃一人, 他宠着贵妃,宠得安仁殿的奴才对外都高人一等,张仪这个安仁殿总管都快和他平起平坐了,这像话吗?
为了打压贵妃, 初入宫时,余寿替德妃打探过贵妃的封位;陛下对贵妃有微词时, 余寿举荐过许昭仪。平时也常在陛下面前?‘不?经意’的提起过其他妃嫔。
他相信花无百日红, 贵妃总有失宠的那一天, 而到了那个时候,什么张仪、王仪的,就?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余寿想张仪应该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吧, 毕竟张仪也算是个人精。他们两默不?作声?的交着手,最后不?是你替你的贵妃主子除掉我, 就?是我帮着其他主子压制贵妃,总要有一方输的。
而今天,余寿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输了。
内殿里灯火通明,本已经睡下的天子正揉着太阳穴看奏本。福春半跪在地上替陛下穿鞋,而张仪则借口伺候贵妃也出现在里面,此刻正端着金盆让贵妃净手。
余寿从门外闪进来,刚想把福春换下来,就?听见重重的一声?合上奏折的声?音。
“去把户部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召进宫,开甘露殿,让人准备些吃食。”李裕锡边说边穿衣,还?不?忘回头让杨小满再睡一会儿。
被他这么一闹,杨小满哪里还?睡得着,也跟着起身让厨房做面食送去甘露殿。
要是平日里,李裕锡肯定会按着贵妃再休息一会儿,可河南道?的事情让他发愁,一时也忘了再嘱咐贵妃。
杨小满打着哈欠,让张仪取厚实的大氅来,夜里起了风,陛下吹了要头疼的。
余寿也想到了这一茬,赶在张仪前?面取来大氅。张仪一脚迈出拦在他面前?,笑着从他手上接过大氅,对余寿说:“怎么好劳烦余总管呢,这些杂事让小人来就?行了。”
余寿脸色铁青,刚想让张仪别太过分,那边厢陛下已经拔腿往外走了,并?说:“福春跟上。”
张仪忙去送大氅了,而身后的余寿则如坠冰窖。
这次河南道?的事情很不?好处理,通常蝗灾会发生在每年的四至九月,也就?是夏至初秋这段时节。现在都已经入秋了,本以为今年能平平安安度过呢,谁知?道?梁御史管中窥豹,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蝗灾不?是不?来,而是可能成批成势的准备席卷河南道?。
其实今年夏天河南道?就?一直少?降雨,当时李裕锡还?担心会起旱灾,好在最后下了两场雷雨缓解了旱情。粮食虽然可以预见会减产,但户部估计最少?也能保住六成粮食。李裕锡都准备好下达减税的政令,先让百姓度过难关。
孰料旱情刚解又?起蝗灾,这一年真是不?消停。为今之计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调用?其他地方的税粮来支援河南道?。
李裕锡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把江南道?给整顿了,现在国库充盈,能够有余力来抵抗这场天灾。
除了粮食之外另一个要重视的就?是民心,自古大灾就?容易出现农人起义,他可不?想按下天灾又?来人祸。还?要堤防外敌趁机作乱,国内有灾情,边境必然也不?安稳,需得调派兵马,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连着数日通宵达旦,一道?道?政令从长安发往各地,短短半月内就?筹足十大粮仓、安西?的兵马整装待发……当郑州、陈州等地蝗虫成灾的奏报送来时,李裕锡忍不?住揪起了心。
那一日河南道?地动,无数蝗虫从地缝里飞涌而出,每一只蝗虫都足有成年男子半个手掌那么大,成群结队黑压压的向人们袭来,其动静之大,连洛阳城的百姓都说听到了蝗虫振翅的声?音。
蝗灾当地就?更不?用?说了,太阳的光芒被蝗虫黑云所遮盖,它?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