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宫理往黑色通道的边沿躲着的时候,其中两个护卫兵率先朝她攻击过来:“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宫理脸上故意挂起和气的笑容,闪身躲避着,朝结界的方向靠近过去,宫理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尽快离开才对,但脑子里有个想法在疯狂叫嚣:
你是个仿生人,你见过自己躯体内的仿生肌rou与机械骨骼。
那么你能不能穿过这原爆点的结界呢?
宫理一方面还觉得很离谱,她为什么要闲着没事儿穿过结界进入原爆点;另一方面,某种心底深处的本能强烈的推着她,仿佛是那些还没有恢复的记忆要指引着她——
进入原爆点。快。快!!
也正有数个护卫兵朝她逼近过来,宫理不得不往结界的方向让步,扎哈尔看她只是退让并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以为她还想隐藏身份,有些急了:“你这样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但我绝对能送你回去——”
宫理没忍住开口:“你屁话怎么这么多,烦死了。”
扎哈尔哽住。
黑色通道入口处,还有人没听到这里的言论,正死斗成一团,宫理脚踩着金属地面,还时不时脚尖磕一下地面,抖一抖凉鞋里的沙子,她笑道:“哎,你们打你们的,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啊,确实,出现在这里是有点巧合,但人生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巧合呢?”
宫理发觉,扎哈尔这些教廷骑士还有一种守序混乱或守序邪恶,而这些蓝色防辐射服的护卫兵更有种唯我独尊的疯狂,其中一个人似乎嫌宫理废话太多,抬脚就朝她踹过来,宫理立刻转身让开,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抬起踹人的腿扳住,直朝结界入口处的鼓包送过去!
那个鼓包更像是个吹起的泡泡糖一样的薄膜,护卫兵穿着深蓝色衣裤的腿,快速就穿过去,鼓包柔软,随着他的腿进入朝内凹下去,那个护卫兵立刻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声。
宫理却纹丝不动,她抓着他裤腿的手也伸向了结界内部。
扎哈尔看她一直不作为,正要起身反击,就看到宫理抓着敌人的腿,把自己的手往结界内送,惊得大喝一声;“陛下!”
宫理却铁了心要试试。
如果这结界会把她的手都给吞掉,她就迅速抽回手来,以她之前亲测的恢复速度,手在吃点东西后就会迅速长出来。
几个护卫兵看到宫理小臂一半也探过亮银色的结界,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而被她抓住的护卫兵已经在剧烈的疼痛中昏死过去。
宫理很快松开了手,将小臂撤了回来。
好几个人目睹她的手臂,十分完整无暇的,被结界入口处薄膜吐出来,连一根指节都没有少。而她拎着的人,膝盖往下只剩下半截裤腿,从膝盖以下完全就是软塌塌的只剩下布料。
宫理笑起来:“果然。”
扎哈尔陡然瞪大眼睛,他看到宫理竟然像是要穿过一道窄门般,主动将自己的身体挤进那一平方米不足的薄膜入口。
像是婴儿重回羊水母胎,她白的发蓝的瓷器般的肌肤与满是沙尘的外袍,被结界迅速接纳,将她融了进去。
她没有哀嚎没有痛苦,半个身子进去,脑袋还在外面,有些新奇有些讶然。
扎哈尔有些失声。
几个护卫兵和教廷骑士看到这一幕,也是悚然。有些人听到过一些传言:姐妹会中许多人都认为,这位王是主的使者,是主意识的体现,不愿意对她出手——
或者说出手过也没有用,她屹立如山,没有人能改变或动摇她对格罗尼雅的意志,就像是没有人能动摇主的意志。
最靠近结界的几十个蓝衣护卫兵与教廷骑士都忍不住停下来了,怔愣的看着她的身体逐渐进入结界之中,甚至是她的脸都像是沉入水面般,缓缓消失在薄膜之后。
这个结界唯一的出入口,已经被人发现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完整的通过结界,任何摄像录像设备探入之后也会和外界断联或无法拍摄,这座巨大的结界伫立在沙漠之中,几乎被当作沙漠之眼,却从来没人知道内部是什么样子。
而这位新晋的王,就轻松的钻入了结界内部。
扎哈尔恍惚的喃喃道:“陛下……”
她只留下了一只手,手往后撇着,似乎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但当她整个身子都在结界另一边站稳后,那只手拧过来,忽然在所有人汇聚的目光中攥起来。
然后比了个中指,迅速抽回手去。
薄膜一弹,重新恢复鼓胀的姿态,一如这处被发现的几十年来的日日夜夜一样,丝毫没有吞下一个人的难以下咽。
扎哈尔愣住,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只有无数装着圣物的泡泡在头顶漂浮乱撞。
他们打还是不打——
在姐妹会的预言中,任何人类无法进入的结界,甚至可能隐藏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原爆点,就这么被人轻易钻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