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胖子将庞诺儿带到殊丽跟前时,先警告了一番,让她明白自己要服侍的女子是主子极为看重的人,“我说的,可听明白了?”
遭受数十天的虐打,庞诺儿那点骄纵和自负早已消磨殆尽,变成了行尸走rou,但有一点连陈斯年都佩服,就是无论经受怎样的恐吓,她都咬紧牙关,不做禾韵那种玉臂千人枕的娼ji。
这也是陈斯年没有杀她的原因。
在见到殊丽时,庞诺儿还有点懵,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要侍奉的人竟是殊丽!
殊丽也是一怔,却没有像她那样惊慌失措,只淡淡道了声:“把她留在我这吧。”
即便陈斯年不在,张胖子也恪守规矩,没有流露一星半点的张狂和轻蔑,“那娘子好生歇息,若这婢女不听话,您就敲敲窗户,小的给您再挑一个便是。”
殊丽点点头,等房门被合上时,转头看向一脸惊愕的庞诺儿,“不懂怎么伺候,现在就可以拉开门出去。”
庞诺儿反应过来,上前几步,“你怎么在这里?你是陈斯年在朝廷的眼线?”
接着,对殊丽就是一通责骂,骂她不要脸勾引天子,骂她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却也骂不出太难听的话来。
殊丽听得耳边嗡鸣,冷声打断她的义愤填膺,“事到如今,还这么愚不可及,当心明儿就掉脑袋。”
“你骂我?”
“骂你怎么了?”殊丽眼露讽刺,嘴上并不客气,完全没顾及她的脸面,她已屈服yIn威,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过来给我捏腿。”
庞诺儿气得嘴皮子发抖,“你做梦,就算你叫他们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受你指使!”
面对这么一个又蠢又刁的落魄小姐,殊丽实在没有耐心,拽下帷幔上的铜钩砸向窗棂。
随着铜钩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庞诺儿噎住了骂声,惊恐地看向房门。
很快,张胖子推门进来,脸色不悦,“这娘们不听话吧,小的这就将她送走。”
说着走上前,一把将庞诺儿扛上肩头,没理睬她的又喊又叫,将人带了出去。
室内恢复清净,殊丽捏下发胀的太阳xue,能够想象得出庞诺儿的下场,那么骄傲的名门闺秀,在屠刀面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兽,时日越长,越没骨气。
外面传来庞诺儿的惨叫,以及一声声“殊丽救我”。
落在亡命之徒手里,一味的顺从是死,一味的服软还是死,殊丽自嘲地笑了,自身难保还要去救下一个刁蛮小姐?
难不成自己如此大度,可以不介意对方曾经的冷嘲热讽?
不,殊丽觉得自己很小气,护短是护短,报复是报复,她并不在意庞诺儿的生死,可如今被囚于室,只有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扯下另一个铜钩再次砸向窗棂,就见张胖子推门进来,手里还攥着一缕女人的长发,“娘子有何吩咐?”
“将她带进来。”
“她不懂规矩,还是换一个吧。”
“带进来。”
殊丽语气疏离,甚至带着一点压迫感,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此人对陈斯年的臣服程度,若他完全臣服陈斯年,必然会对她恭恭敬敬,不会轻易忤逆。
张胖子没说什么,将嘴角带血的庞诺儿丢回屋里,又补了一脚,“老实些,再惹娘子不快,爷剥了你的皮!”
庞诺儿缩成一团,痛苦不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再没了刚刚的气焰。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窝里横,遇见硬茬,半点跋扈都燃不起来。而殊丽也不再是殊丽,变得陌生又可怕。
等张胖子退出去后,殊丽毫不怜惜道:“过来捏腿。”
有时候,与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只能来硬的,殊丽掀开被子,等着她来伺候。
庞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往床边走一边抹眼泪,她伸出不再漂亮的双手,忍着巨大的委屈,一下下为殊丽按揉起来。
看着她那根破了皮的尾指,殊丽挑眉道:“你就这么伺候人?”
庞诺儿又想哭了,这里却没人惯着她,“我再试试。”
说着,她加重了一些力道,手上的血蹭到了殊丽的裙裳上,有些怕被殊丽责怪,怯生生偷瞥一眼,却发现殊丽闭着眼,一张芙蓉面很是惨白,像在极力隐忍痛苦,“你也是被抓来的?”
殊丽眼未抬,乏力地靠在床围上,“怎么不说我是眼线了?”
“你若是眼线,不会救我。”
“我在救你吗?”
殊丽很想笑,说实在的,救一个刁蛮小姐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她最多算自救,并不在意售出这份人情。
“你可能怀了别的目的,但你的确是救了我,否则,我刚就被打死了。”庞诺儿嗓音沙哑,眸光黯淡,灰头土脸,因长期不洗澡,身上有股馊味。
殊丽到没有介意她身上的馊味,这种时候,逃出去才重要,“跟我说说,你逃婚之后的境遇吧。”
揉捏的动作缓了下来,庞诺儿鼻子酸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殊丽说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