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
刘伯温看向自己的儿子刘涟问道:“涟儿,今日有没有人传来检举信呀”
刘涟拱手道:“回禀父亲,今日,昨日都没有再收到匿名的检举信”
“哦?是吗?”
“父亲,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察院收到的检举信已经越来越少,想来是朝中的贪官污吏都已经被都察院抓得差不多了吧”
刘伯温坐在案桌前轻笑的摇了摇,温声说道:“涟儿,你看到的都只是表面,朝中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流涌动不断”
刘涟站在案桌前躬身拱手道:“父亲经言,孩儿谨记”
刘伯温看着憨厚老实的大儿子不由摇了摇头,也不由有了一丝后悔,是自己将他保护得太好了吗,使他如此纯白。
但心中也不乏欣慰,这难道不是证明父亲当的优秀吗。
在刘伯温看来,养儿子并不一定就要将儿子教得顶天立地出人头地,也并不一定要做得多大官发得多大财。
只要平平安安长大,来到人世间能够有一次美好生活的旅行足矣,来时纯白去时纯白方为大善也。
老大不似自家那老二,成天飞扬跋扈扬威耀武,真不知道自个儿刘家是怎么养出个那样的东西的。
刘涟仁义孝顺,温和有礼,是为谦谦君子,分善恶知廉耻。
刘伯温很荣幸能够有这样的儿子。
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应当知晓的,否则日后定会吃亏,为父老啦护不住一世呀。
刘伯温看向刘涟问道:“涟儿,你可知这些检举信都来自何处”
刘涟思绪片刻,答道:“父亲,孩儿以为是朝中诸多刚正不阿的官员,因看不惯贪官污吏的做法而检举”
刘伯温轻轻摇了摇头,正声说道:“涟儿,若是为父要告诉你这些检举信都是那些贪官污吏们自己写的,你信吗”
刘涟连忙摇摇头道:“孩儿难以相信,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检举自己的人”
“涟儿说得不错,天底下确实没有自己举报自己的人,可是涟儿你要知道,贪官污吏从来都不是指某一个人,而是指整整一个群体,所以涟儿你明白了吗”
刘涟作为刘伯温的儿子当然不笨,只是一般不愿意往某些方向想罢了,事事都往好的方面想说明他生活美好充满希望。
经过父亲稍一提点,刘涟当即说道:“父亲的意思是说,是一个贪官检举了另一个贪官吗?”
“不错,这就是为父说的自己检举自己,毕竟在我们都察院看来,只要是贪官污吏且证据确凿,便可动手抓人无需询问缘由和其他事宜”
刘涟依旧不解道:“可是父亲,他们这样相互攻击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最后不都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吗”
刘伯温轻轻一笑道:“或许是仇恨,或许是腾位置,又或许是政敌,谁知道呢,总之,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对他们自己当然是有好处的才会检举,否则谁又愿意多事呢”
“不过,剩下的人似乎都已经长了记性,这样互相伤害下去大家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都默契的停了手,今后我们都察院想来很难在能收到检举信了”
这个时代的百姓可是斗大个字不识一箩筐,连自己名字都不容易写出来,跟别说这种蕴含丰富内容的检举信了。
刘伯温继续说道:“但是,涟洏呐,没有检举信但是贪官还是一样要抓”
“父亲,若是没有检举信,朝中还有各地方上有那么多官员,我们都察院如何能监管得过来”
“当然不用全部监管,只要加强看管钱粮拨付和建设工程这两条线就可以了,这两条线就如同是贪官污吏的两棵生命树,只要把住源头便可顺藤摸瓜,使贪官污吏全都无处遁形”
当然还有一条刘伯温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税收,按理来说税收贪污之事也归都察院管,税收贪污那也是贪污嘛,不过此事过于敏感还是等等再说吧,以后在看看皇上的态度。
刘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孩儿知晓了,多谢父亲教导”
“不过父亲”刘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紧接着说道:“若是咱们都察院御史与其余官员串通一气,那岂不是”
刘涟说到此处就不再说下去了,虽然老实憨厚但是又不傻,有的话乱说可是要杀头的。
刘伯温闻言轻轻一笑问道:“涟儿,你可还记得前右佥都御史李世”
“孩儿自然记得,在上个月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亲军都督府的人给抓了起来,后来传出他李世是元庭派来的jian细,最后落了个人死族亡的下场”
“那么涟儿认为他是元庭派来的jian细吗”
刘涟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孩儿觉得不像,他性子那么豪爽又挥金如土不像是能做jian细的人”
等等自己竟然评价他挥金如土。
刘涟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问道:“父亲,难道说李世早就与那些贪官污吏们同流合污了吗”
刘伯温长舒一口气叹道:“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