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萧长淮这种人物,不管他走到哪里,必定被冀侯监视,而今日姬慎景宴请萧长淮,无疑是在向冀侯传达一个讯息:朝廷可能会拉拢萧长淮。
其实,萧长淮也是心知肚明。
不多时,酒菜摆好,姬慎景亲自走出堂屋相迎,高手见面,直接饶过废话,萧长淮抱拳,道:“大殿下,此番犬子惹事,是我萧某人教养不善,还望大殿下海涵。”
姬慎景也不是喜欢虚与委蛇的人,当场就命人将萧昱领了过来,“萧盟主名声远播,我早就想找机会结识,今日府上略设薄酒,萧盟主请。”
萧长淮笑意不达眼底,看来他是没有拒绝的机会了,只能入座。
萧昱被领了过来,他倒是毫无做错事的觉悟,“父亲你来的正好,儿子今日遇见了意中人,你帮我跟大殿下说说,能不能把那位姑娘让给我!”
萧长淮,“……”混账东西,毛还没长齐,就知道想女人了!
萧长淮笑了两声,“殿下,犬子年幼无知,殿下莫怪。”
姬慎景不喜逢场作戏,他虽还俗了,但还保持着当和尚时的态度,不作假,不打诳语,淡淡道:“萧盟主的确该好好管教令公子。”
萧长淮牙齿发胀,皮笑rou不笑,“殿下说的是。”
萧昱不服,“那姑娘对我也是相见恨晚,大殿下拘着人不放,岂不是棒打鸳鸯!”
他以为,倪裳是姬慎景身边的女子,索要一个女子在他看来是极为寻常之事。
姬慎景,“……!!”
鸳鸯?
谁跟谁是鸳鸯?!
“住嘴!”萧长淮低喝了一声,对随从道:“来人,把公子给我押回去禁足,无我允许,不准放出来!”
“是!盟主!”
萧昱被拖下去时,一路嚷嚷,好半天之后,堂屋内才听不见他的声音。
萧长淮脑壳胀痛,但也只能维持得体的笑容,“让殿下见效了,是我教导无方,才致犬子如此顽劣,我先自罚一杯。”
说着,萧长淮仰面灌下一杯,又道:“今日就不叨扰了,哪天萧某定亲自宴请大殿下。”
萧长淮并未久留,姬慎景也未作为任何挽留。
他面前摆着一杯酒。
姬慎景还不曾饮过酒,他已不止犯戒一次,又何故在意其他,再者……他已经不是出家人了。
既然不是出家人,他对自己的行径难免纵容了些。
凡夫俗子都有犯错的时候。
而他眼下就是一个凡夫俗子。
有了这个认知,姬慎景端起酒水,一饮而尽,辛辣之味从喉咙灌下,穿过肠道,直至腹中。
姬慎景拧眉,不明白这东西为何会让无数人沉沦,他的俊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胸腔燥热了起来,起身时身子轻飘飘的。
众人,“……”
这就……醉了?
无所不能的主子,竟然……一口就醉?!
众人大惊。
主子在他们心目中,如同高山一样的形象瞬间就破灭了。
小和尚抿唇偷笑,总算是知道师叔的弱点了。
众人看着姬慎景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一个个十分默契的不跟上。
倪裳在用饭,姬慎景说话算话,给她安排了一个婢女,不过这到底是个陌生人,话也极少,倪裳并不了解她的秉性。
“主子。”
婢女的声音引起了倪裳的注意。
她虽然看不见,但算着时辰,应该是落日之后,姬慎景这个时辰来见她,未免有些不妥。
她放下碗箸,安静的坐在那里,目光仿佛是看着前面,但眼中并无焦距。
“出去!”姬慎景低喝,情绪不佳。
倪裳面对着他,问,“殿下,您有事?”
婢女已离开,顺手将房门也合上了。
都说月下看美人,愈觉娇媚,但此时此刻,姬慎景倒是觉得,灯下看美女,也别有一番情调。
他只知自己荒唐,也承认被一个小姑娘迷的七荤八素,事到如今,只能直面自己的心魔,他走上前,双手搭在了倪裳削弱的肩头,实在太娇太柔,他记得非常清楚,那一夜,他十分小心翼翼,可还是稍微一碰,就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好在她昏迷数日,不曾察觉端倪。
倪裳闻到了淡淡的酒味,还有姬慎景呼出的温热气息,便知他靠的很近,她撇开脸,故作镇定,“殿下,你破戒了。”
姬慎景弯着身子,目光黏在倪裳脸上,他要好好看看清楚,这个坏东西到底有没有心。
对一个还未谋面的少年都能笑出真心,却是对他虚情假意!
“呵,殿下?怎么不喊阿兄了?你喜欢喊,我也喜欢听,就全当是情趣了。”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富有磁性。
倪裳耐不住他这般对她,“你、你喝多了,可知破戒了!”
闻言,姬慎景倏然之间笑了,俊美无俦的脸上荡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