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他的喉咙上下翻动着,心里空落落的,他曾想死,但活过来的那么一瞬间又觉得活着真好。
“帮主。”金三起身微微鞠了躬,而后又冲着余下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人已经醒了。”金三朝着旁边退了退,他小声地说道,“不过这家伙嘴硬的很。”
陈光走到大牛的身边,“我把小江南的东家找来了,你与她什么过节?”
大牛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昭月时瞧见了黎惊鸿,他脸色突然一变,将头往里一挪,“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要送官还是怎么,都随便你。”
金三听得那口气顿时就来气,前面才跟这头犟牛说过,帮主有意放过他,然这一番说辞不是逼着人家对他动手。
“你饿吗?”林昭月突然开口,“肯定是饿了吧。”
林昭月随后看了一眼陈光,“借你的厨房?”
“你知道在哪。”
不过简单的几个字已经让方二觉得气愤不已,他紧紧贴着林昭月站着,目光却死死瞪着陈光,然后者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有一丝享受。
“娘子,你怎么知道南岳帮的厨房在哪啊!”
对于方二的这个问题林昭月哭笑不得,“前面落水时是陈帮主救得。”
方二扁着嘴,“那人对娘子态度明明那么差,为什么要弄东西他吃。”
“他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林昭月十分冷静地分析着,“如今陈帮主已经用了私刑,自然不可能再送官府了。”
“那我们小江南怎么办?”
相较于方二的着急,她倒是一脸冷静地说道:“天无绝人之路,何况这算是还了陈帮主的恩情,不亏。”
而此时在房内,陈光一直盯着坐立不安的黎惊鸿,“你同你师父学了多久?”
黎惊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没,也没多久,但是,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哦?”陈光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就让你同乡的人来陷害你师父?”
黎惊鸿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不是不是,我不是……”
此时卧倒在床上的大牛听到此事牵扯到了黎惊鸿,撑着伤口起身道,“不是她,跟她没有关系!”
黎惊鸿突然跪在地上,她脸上淌着泪水,“我与他确实相识,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做得,她是我师父,我怎么可能害我师父。”
陈光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惊鸿,“你不知道?”
“不知道。”黎惊鸿表情十分肯定,继而扭头看着床上强撑的大牛,“大牛哥,你又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啊!”
“我……我……”大牛接不上话来,他瞧着一脸无辜的黎惊鸿,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最初去小江南投毒到底为了什么。
“大牛哥!”黎惊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我早就同你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我……我……”
大牛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狠狠拽在手心里,他几乎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喘息着,“是我,是我,是我擅作主张,不关惊鸿的事。”
黎惊鸿伏在了地上,“帮主,我对你一心一意。”
陈光甩了甩衣袖,“你可知按照帮规,我需挖掉他双目,斩掉他双手双脚。”
“大牛,大牛哥……”黎惊鸿用力地磕了几个头,“求帮主饶了大牛哥吧,他自小与我一起,不过是一时行差踏步错了。”
“若是如此,你与他总是要有一个于我于帮派有个交代。”陈光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丢在地上,“你们二者选一个。”
大牛撑着身子要爬着去拿拿一把刀,黎惊鸿却抢先了一步。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给师父一个交代,若是如此,如此便拿了我命吧。”
这边说着黎惊鸿已经举起了匕首就朝着自己的脖子刺过去,然而若不是林昭月眼疾手快,用手挡了一下,那匕首此刻便插进了黎惊鸿的脖颈,无力回天。
林昭月的手掌淌着血,方二扑了过来,二话没有说便将自己内衬的衣服撕下了一条,缠绕着对方的手。
陈光的脸色也微微白了一些,“你……”
“求师父饶了大牛哥一命,”黎惊鸿也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擦伤,她丢了沾着血的匕首跪在林昭月的面前,“大牛哥许是听了我无意的话而误会了。”
“我何时说要你们的命了?”林昭月扶着让黎惊鸿站起来,她看了一眼床榻上一脸生不如死的大牛哥,随后又看着陈光,“你应当喜欢这样的人。”
陈光皱了皱眉头,“这匕首是我让他们二选一的。”
“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你就不会将他带到这儿了,”林昭月一语揭穿陈光的心思,“恐你是觉得对方若是能为你所用,应当是个忠诚的下属。”
陈光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金三,叫大夫来。”
而此时方二见林昭月受伤便更不想要掺和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中来,他拉着林昭月的手腕,“娘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