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撘走了之后林昭月才松了一口气,她将捧着的食盒交给了方二,“刚刚那苏大人怎么抓着你问个不停啊,莫不是你惹了什么事?”
方二瞪着无辜地大眼睛摇了摇头。
林昭月哑然,她伸出手在对方的头顶上拍了拍,“许是太过于紧张了,你即便是惹祸也惹不到那个人身上才是。”
但很快林昭月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方二,你莫不是真的跟着你叔叔去过京州吧?”
方二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跟叔叔去过。”
林昭月点了点头,这世上其实比人想的要大得多,因而人有相似并不是什么怪事,只是林昭月十分好奇这苏撘将方二认错成了谁,为何会露出那般的神情。
思及此,林昭月又看了一眼方二,这傻里傻气的模样使得林昭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吃吃吃,每日就知道吃,方才差点给你搞砸了。”
方二任凭林昭月的手在他脸上胡作非为,嘴里仍旧咀嚼着:“娘子的手艺粱商国第一。”
“除了粱商国就不是第一了?”
对于这个问题方二很认真地想了想,“在我心中,娘子永远都是第一。”
林昭月翻了一个白眼,笑容却已经漫了上来,“昨日我求着糕点铺的王大娘教了我古法的桂花糕制法,瞧着天色也不晚,又正好是桂花……”
话都还未说完便已经被方二拉着往店铺跑,只是听林昭月说了一样东西,他心里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了。
前些日子院子旁栽的桂花树开花了,林昭月便用袋子收集了一些,水洗了之后再院子里晒干装在小罐子里。
取泡好的粳米用石磨研成了米浆,随后加入白糖、猪油以及向王大娘讨来的酵母ye,充分搅拌均匀后静置等待发酵。
方二瞧着白白的粳米浆,他本想用手戳一戳,但瞥了一眼林昭月后又笑了起来,“这个就这样等着?”
“古法耗费是时间。”林昭月的空间里确实有比较便捷的调制好的粉末,只需要混入开水在加一些白糖后上锅蒸熟即可。
快捷且简单。
但她想试试一步步慢慢做出来的感觉,应当是味道更加醇正的。
“我还酿了桂花酿。”林昭月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柳树下,“埋在了那儿,过几年挖出来再喝。”
方二望着那棵柳树,“可是方二现在就想喝。”
如同知晓方二的心思一般,林昭月变出一小坛子的酒壶,“这是几日前弄得,味道略涩,但也极好入口。”
澄黄的ye体从壶口里倒了出来,桂花的香气随着ye体的流动而肆意,方二用力吸了吸,不禁感叹了一句:“真香啊。”
“此酒绵甜,最好是烫热了喝。”
方二皱了皱眉头,他瞧着说这话的周少爷,以及跟在一旁抱着炉子的慕容拓,“你二位又是来蹭吃的?”
周少爷挺直着身板,“这小江南可是我砸的甜,要说蹭吃的,慕容拓才是第一人。”
慕容拓将炉子放在石板上,他用衣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可是干了活得,怎么又成了白吃的?”
“何况此番我还带了琉璃盏来。”慕容拓又将随身带着的纸扇拿了出来,“啪”地一声将其打开,故作学者气息般地晃了晃脑袋,“这桂花酿配上琉璃盏简直就是绝美。”
周少爷冷冷“哼”了一声,“光会说,我可没瞧见什么琉璃盏。”
慕容拓“啪”地一声收起了自己的纸扇,随后指了指不远处,“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随身带,且等着,我让家仆小心搬来了。”
不一会儿后,家仆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盒子到了他们面前,慕容拓接过盒子便让人退下了。
“这可是吐蕃的进贡之物,”慕容拓拍了拍盒子,“我家那老头的珍藏品。”
周少爷翻了一个白眼,“你家老头子的珍藏被你拿了不少吧?”
这话也是林昭月心中所想,慕容拓可真是败家玩意,总是将师父的珍藏偷拿出来,林昭月心里替着师父默哀,好奇心仍旧使得她将头勾了过去,想瞧瞧那琉璃盏的模样。
慕容拓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这锦盒里是透明的酒壶。
“你们都没瞧过吧?”慕容拓有些得意地将酒壶拿了起来。
这其实就是个玻璃容器,林昭月皱了皱眉头,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我去厨房瞧瞧弄些下酒菜。”
然林昭月才起身就见陈光提拎着几只被草绳绑着的螃蟹,“哎呀,正巧,我带了几只蟹来。”
除却方二,余下的人都对陈光的到来表示欢迎。
“这蟹可不是普通的,”陈光将草绳交给了林昭月,随后瞥了一眼方二手里的桂花酿,“听那儿的渔民说,此时蟹脚正肥,配桂花酿最合适。”
方二一愣,将自己手里的桂花酿往后藏了藏,“你是闻着味道来得吧!”
“那确实不是,”陈光摆了摆手,“不过赶得早不如赶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