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本以为这次旅程是自己用来奖赏自己这一个周的辛苦的;哪成想这根本就是老天爷跑过来安排给他添堵的。
本来来太白山也就是一趟公交车的事,反正周末在家颓废也是废着,还不如出去晒晒太阳去去霉发发芽,以一个全新的心态迎接下个周即将到来的加班,挺好。
坐在旅游专线公交上的陆野,当时是很赞赏自己这个英明神武的决定的。
现在就是后悔。
陆野:我好好的,为什么不和奥托待在家里相依为命呢?
仔细想想,可能是奥大爷今日大清早得极其用心险恶的行为。
奥大爷自从登基成为陆家家主以后,每日必须巡视的最重要的领地,就是铲屎官的胸以上,眼睛以下的部位了。
该主子今日日常爬床提供叫醒服务的时候,明修栈道给铲屎官当围脖,竟然暗修陈仓对着铲屎官的脸放了一个五味俱全的屁,把陆野熏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于是如今被锁在皇城内,陪着一海碗猫粮当他的孤家寡人,即将度过铲屎官叛出京城,不管它的一天。
都是那个熊崽子的锅!
该青年似乎是个开朗的性子,待陆野进了屋子,便自我介绍道:“你也是来看月全食的?看来咱俩住一间屋子了。”
“我叫沈章。”
陆野讪讪的回答:“嗯……我叫陆野。”
沈章以为他这位“露水”室友可能是有点腼腆,也没多想,先入为主地接着说:“我来过这儿,去观景塔可能还需要走一个小时,现在快4点。我看你好像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来的,要不要一起?”
陆野微微抿了抿唇瓣:“行。”
冬日的太白山上还有入冬时节没有化干净的雪,这种天气,在青石台阶上行走就显得有些微艰难。
小路一旁是万丈的悬崖,只留了雕花木栏作为安全屏障。扶手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被摩擦的分外光滑,连着上面雪融化后残留的雪水,倒是有些晶莹剔透的风采。配上这万丈悬崖后的辽远风景和呼呼风声,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敬畏之心。
这条小路直通景观,名“斗母峰”。此峰有“五台”,分别名为送经台、梳妆台、别娘台、滴泪台、望乡台。听起来,似乎是古代女子嫁娶之事。
沈章看向万丈凌空的悬崖,突然觉得脑中一晕,随即手中冷汗直冒,接着,前方的路的风格也开始往挪威那副有名的画作《the?screa》趋同。
这症状,莫不是“恐高”吧。
沈章慌乱地想:“又来了!”
他脚步虚浮,脑中也一片鼓噪,心脏的血ye向着四肢奔涌而去,把如雷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传送进了耳朵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陆野一见沈章身形趔趄,立刻上手拉住他:“诶诶诶,你怎么了?”
一拉住他的手,沈章便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心跳声小了许多。沈章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谢谢啊,有点恐高。”
陆野也不着急,跟他一起在路上稍做休息,顺便在心里腹诽:“恐高还来爬山,哪儿想不通啊。”
待慢慢缓过来,沈章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中午继续解释道:“没事儿,以前也没这毛病,可能有点轻微的ptsd……歇会儿就好了”
陆野看着沈章的眼睛,重复了一遍:“……ptsd。”
“嗯,”沈章微微垂下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以前出了点意外……”
这种隐私猝不及防被陌生人拉开来,真是让人伤感又尴尬,成功使得陆野垂下头,说:“抱歉。”
沈章摆摆手,抓紧他趁机借了一下力撑起自己:“没关系,走吧。”
通往太白山上的路,蜿蜒而陡峭。来观赏的有人中还有不少背包客,一时倒是热闹。今夜因为这天文奇观,从观景台通向山脚下居住区的缆车也加班加点开放到晚上22:00。 而等到两人磨磨蹭蹭的抵达目的地,发现本来就不太宽敞的空地处,几乎全挤满了三脚架,以及摩肩接踵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让两人目瞪口呆,追悔莫及。
呆的是这么早竟然人都已经满了,悔的是在兴市这样的地方旅游,在天朝这样人才济济的地方看风景,竟然忘记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占据好位置,竟然心大到以为踩点就能有个好位置!
呆立了片刻,沈章一把拉住陆野,转身向山上缆车称乘坐处走去,解释道:“咱们干脆直接去缆车上看得了,待会儿下山的人肯定也特多,咱提前过去,不挤还不用排队。”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零几分了,从这儿走过去,再等一会也就开始了。缆车顶部也没有遮挡,就是隔着玻璃,不太直观。
是个好主意。
当然,想到好主意的也不是只有绝顶聪明沈同学,已经有六七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一群人稀稀拉拉地在寒风凛凛中好不容易等到20:35,便立刻登上了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