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齐亦辰问:“你还真让他去了?”
“无所谓的事,况且……”黎锦耸耸肩,把手机装进口袋,“当初他跟萧苏苏爱得要死要活,为此甚至不惜跟我决裂,要是现在突然就这么干干脆脆地放下了,我反倒得怀疑,他是不是天生的无情无义。”
“爱情?他跟萧苏苏?”齐亦辰讥笑,“你还真信。”
黎锦笑了笑,没再答话。
骆飞上午去送了东西,隔着玻璃窗跟萧苏苏说了会儿话,说的是什么没人知道,可他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却被媒体拍了个正着。他眼圈红通通的,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刚刚哭过。娱乐新闻的话筒递上来,问他此刻感想,他习惯性抿了抿唇。那嘴唇干裂起皮,衬着不算好的脸色,整个人都憔悴了。
“苏苏是个好女孩,自我们认识那天起到现在,她一直给了我很多帮助。”骆飞的声音喑哑而粗糙,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带着痛到极点的颗粒感,“今天的事……我相信她只是误入歧途,希望大家能够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相信,苏苏一定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说完,骆飞退后两步,对着镜头前的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在场的所有媒体都为他这个突然的举动震惊了三秒。
三秒后,骆飞直起身,在助理保镖的护卫下钻进了车里。
“这样说应该差不多吧。”他靠在椅背上,木然地望着窗外,喃喃问道。
正午的日光下,他的侧脸仍旧帅气逼人,只是那白皙肤色里透着不健康的蜡黄,有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小普举着黑皮本子,半晌,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很好了。”
当晚的娱乐新闻便报道了此事,骆飞凭此杀回娱乐版头条。他在镜头前的憔悴与痛心,那深深一躬中满含的爱意与包容,都深深打动了原本等着看他笑话的公众。甚至于,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这种受尽委屈却隐忍不言,哪怕女友深深对不起自己他也无怨无悔帮其遮掩的形象逐渐加深,成功使一大部分女性受众母性泛滥,自发加入粉丝团成为他的铁杆。
粉丝发起“帮骆飞向萧苏苏说分手”活动当天傍晚,陆啸云拨通了黎锦的电话:“那个消息可以放了吧?”
黎锦正要去赴ti的约,车窗外车chao汹涌,堵得一塌糊涂,他把电话调成扬声器状态,随意扔在一旁,一边嗅着高架桥上特有的尾气味道,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可以,顺便,挑个合适的日子,把那个消息也放出来吧。”
骆飞与萧苏苏早已分手的消息传出来时,谁都没有意外,毕竟女友参加吸毒性爱party又被警方当众带走,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奇耻大辱。况且粉丝要求两人分手的消息近来甚嚣尘上,相关话题多次占据微博话题榜
自去年开始,舒慕的演艺事业基本停滞,最近的动作也不过是参演任季麟新片男二号。这则新闻一出,使他被迫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行走坐卧,都有无数狗仔镜头对准。但凡他亮相公开场合,必定会有记者在身后围追堵截。甚至有心急的媒体已然开始捏造新闻,说舒慕日前被警方传唤,罪名是疑似贩毒。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里,舒慕团队反倒不再试图救火。一方的沉默换来另一方末日狂欢般的庆祝,之前从不敢刊出的绯闻丑闻层出不穷,甚至有无良记者编辑为搏眼球,捏造事实抹黑舒慕。除几家大媒体仍坚守良知外,诸多靠八卦小道为生的小媒体彻底抛弃媒体人的底线,一时间,圈内乌烟瘴气,污秽难言。
多年来,被舒慕苦苦压制的诸多艺人总算熬到扬眉吐气这天,舒慕的工作全线暂停,原定三月发片的新专辑被无限期延迟,任季麟的电影主题曲演唱权也被迫交到骆飞手上,就连原本胜券在握的国际一线奢侈品大牌代言也化为泡影。甚至有可靠消息称,h公司员工已经超过两个星期没有见过他们的老板。
舒慕消失了?黎锦才不会这么天真,他隐约猜到舒慕方面不作回应的背后,藏着什么更有深意的目的。玩弄人心,舒慕向来是一把好手,他隐忍不言,绝对有原因。
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真相近在咫尺,却像围绕着捉摸不清的迷雾。他来不及细想,会见室的门已经开了,一身灰蓝色囚装的萧苏苏走了进来。
看守所里沉闷压抑,连日光都带着chaoshi而Yin冷的气息。萧苏苏迎着光走进来,她的头发剪短了,成了个非常土气的发型。原本被男粉丝赞为会放电的可爱电眼仿佛被谁拔掉了电源,迅速颓败下去。标志性的嘟嘟苹果肌更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凹陷的暗黄脸颊。
“你来干什么?”萧苏苏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嗤笑一声,拉开椅子,坐到黎锦对面,“骆飞呢?”
“骆飞不会来了。”黎锦说。
“你说谎!”萧苏苏抓着手铐的链条,表情凶狠地凑到黎锦面前,一字一顿,“骆飞答应过,他会再来看我。”
黎锦不躲不避,任她近乎扭曲的眼神将自己生吞活剥,不接她的话,淡淡道:“我今天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