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这样一个坏胚子,坏透了。”她扬脸打量着黎锦,轻声道,“可你们,你,骆飞,艺歌公司,还不是栽在我手里?”
“说起这个,我还真要谢谢你。”,不提则已,一提黎锦反倒笑了起来,“要不是你,我哪有这么好的机会把舒慕玩进去呢。”
萧苏苏皱眉:“你说什么?”
“你在看守所从来不看报纸吗?”黎锦道,“怪不得你以为骆飞会来看你,你还不知道,骆飞已经宣布你们分手了吧?”
萧苏苏的肩膀在一瞬间垮了下去。
“不……不可能,他答应过我……”
她不再挑衅似的仰头看黎锦,刚刚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把她仅剩的斗志都抽干了似的,让她从一个自认为高贵的公主,变成了可笑的弃妇。
但她到底是什么,又跟黎锦有什么关系呢?她早已被雪藏,今天亲自来谈解约,不过是由于黎锦名义上仍手握她的经纪约,且自己心中也有些想要见她的意思而已。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已经很不值得了。
黎锦抬起头,接着,朝狱警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接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快要走到门边时,萧苏苏忽然叫住了他。
“黎锦,”萧苏苏噙着冷笑,缓缓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么?”
她已经被狱警拉了起来,半边脸上,仍留着长时间按压在桌上留下的红印。
黎锦微微眯起了眼睛。
“叫骆飞来,”萧苏苏说,“骆飞来了,我就告诉你。”
就知道会是这样。
“骆飞不会来的。”黎锦被她的天真逗笑了,“我也——不需要你告诉我。”
☆、
看守所外,寒风冷硬。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月历牌上本该是初春的时节,可前几天,竟然冷空气过境,下了好大一场雪。
黎锦抬起头,明明头顶的太阳这么大,白惨惨地照着,可他却觉得由内而外,冷透了。
他裹着大衣钻进车里,车里头也冰凉,手握着方向盘,冻得打了个哆嗦。他打开暖风,一只手凑到空调机上面取暖,一只手打开手机,查阅这段时间是否有漏掉的来电短信。屏幕上,来电没有,客户端信息倒有一条,是他订阅的娱乐新闻,顺着翻下去,第二条就是舒慕的消息。
这段时间,哪天要是没有舒慕的新闻在娱乐版露面,就跟日子没过似的。他习惯性地点击进去,那内容十分无稽,竟然称舒慕圈中好友爆料,他最近与某混血小嫩模过从甚密,甚至某夜在女方家留宿至第二天清晨才离开。
黎锦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扔到副驾去,心道舒慕跟何二少是公开的同性恋人,全世界都知道他弯得不能再弯了,还编造这种没边的桃色新闻,真以为大众这么好糊弄么?
他一边骂一边发动了车子,车子开过偏僻的小路又上高架,开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手比大脑还快,脑子里还没想明白,他已经歪着身子把手机抓进掌心里。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倒着点进最近一个周的娱乐新闻,越看,越叫他心口发凉。
他明白这段时间是哪里不对劲了。
指尖像飞一般在屏幕上点动起来,拨打陆啸云的号码,忙音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怎么了?”陆啸云打着哈哈,“你不是去看萧苏苏了?怎么,那女人哭着求你救救她?”
“啸云,我知道舒慕在玩什么花样了。”黎锦不跟他斗嘴,直截了当道。
“什么?”陆啸云怔了一瞬,“你说。”
“我刚刚看了最近一个周的娱乐新闻Jing选,舒慕每天都有新闻入选,虽然内容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在往他身上泼脏水。”黎锦道,“啸云,如果有个人,他是你们小区著名的好好先生,长得帅心地好,但忽然有一天,他被人指认偷了东西,你会信吗?”
“除非有证据,否则,我不信。”陆啸云说。
“可是如果大家都在这样说呢?如果这个大家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平时都说真话的人呢?”黎锦追问。
“那我一开始会怀疑,但听得多了,也许……不自觉就信了。”
“是的,你原本是有证据才信的,但当每个人都这样说,尤其是你信任的人都这样说的时候,你不知不觉也就信了。”黎锦深吸一口气,“你开始认为这个人是个坏人,并且在大家纷纷指责他的时候保持沉默或者一同指责,这种谩骂的感觉竟然让你得到一丝快感。可是,凡事都有个限度,渐渐的,当你发现每天睁开眼睛都能听到别人正在指责他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不耐烦,你甚至会觉得,有完没完,就算他偷了东西,也只不过是一次失足,反倒是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得理不让人,叫人厌烦。”
陆啸云的呼吸骤然粗长起来。
“不光如此,当指责变多,你会发现那些仿佛一直都在说真话的人变得特别无理取闹。在他们口中,就连王大妈家的鸡不下蛋,李大爷起床闪了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