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该找的还是得找。
终于,他们在后山脚下发现了两人, 两人眼睛紧闭,仰卧在地上,身上完好无损, 呼吸也安稳,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这不会是梦游了吧?”
“你见过父子两个一起梦游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 王氏上前分别给两人一巴掌, 骂骂咧咧:“还不快起来!丢人丢大了!”
唐阿牛和唐祝被扇醒了, 两人睁开茫然懵懂的眼睛, 看着面前的粗鄙妇人,再转头看看周遭看热闹的村民。
“看啥看?”王氏又给了他们一巴掌,“还不赶紧起来回家去!”
两人还是茫然地瞅着她。
王氏气急了,下手更重了起来,唐阿牛和唐祝被打疼了, 又不知道怎么反抗,两人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可把看热闹的村民给乐坏了,这唐阿牛十五岁,算是个大人了,但毕竟年纪还不算大,哭一次也没啥,可这唐祝可是个中年汉子,也像个小孩一样哭,这可就罕见了。
王氏自己也懵了,儿子哭就哭吧,可孩子他爹一起哭这算个啥?
“唐祝!”她被这么多人围观,面子都丢尽了,怒吼道,“你还有没有脸!”
可唐祝委屈啊,他疼怎么就不能哭了?于是他哭得更大声了。
有人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这唐祝再混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自顾自地哭吧?
“这唐祝不会是撞了什么邪吧?”
“我看这唐阿牛也撞了邪。”
后山毕竟死过人,这种事情还真的说不准,否则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去请大夫看看吧。”
王氏心里也虚得慌,她不过是一个妇人,遇到了这种事情,当然有些六神无主,村里的汉子有的看不过去,便帮忙将兀自哭着的两人抬了回去,还去请了村里的老大夫。
老大夫行医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病症,可这种一夜之间变得痴傻的病例还真的没有见过。
诊断的最终也是无解,其实他自己也想着两人是不是真的撞了邪,这才失了神智。
老大夫摇摇头走后,有人就劝王氏:“不如再去镇上请个大夫,再不济,就去县城里。”
王氏没见过什么世面,她的眼界只有唐家村,一辈子也没出过镇,如今丈夫儿子都傻了,她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心里怕极了,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就连哭都哭不出来。
唐时下午归家的时候,唐阿牛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也不可能去管。
早上他离开唐家村的时候,昨晚的五条野狗也都想要跟着他,却被他喝退了,便只好躲起来等着他回来。
现在他回来了,五只脏兮兮的野狗便都往他身前凑,唐时勒令他们乖乖待在唐家门口,它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唐时进了院子。
唐风几人学了半天的武艺,现在正自己在院子里温习唐时前些日子教他们的字。
他们见到唐时回来,俱迎了上来。
“小叔,今天赵叔叔送来了许多花盆,都好漂亮!他说是小叔拜托他买的,是不是呀?”唐颂指着院子中摆放整齐的各色花盆问道。
唐时没料到赵缙的速度这么快,他昨晚才跟他不欢而散,回去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失水准,如今还不知道该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对方。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他昨夜回来后就躺在炕上想了许久,自打他救了赵缙的性命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改变。
赵缙从一开始的漠然到后来的慢慢接近,再到如今的温柔以待。唐时本来已经放弃他了,可因为红玉的缘故,两人的命运又交集到了一起,赵缙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令他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心动——在他明知对方是个什么样人的时候。
他会不自觉地在赵缙面前表现得与平时不一样,他会在赵缙温和包容的目光下使些自己不会在任何其他人面前显示出来的小性子,他会接收赵缙的好意而并不感到有负担。
这样的自己,连他自己都会唾弃与害怕。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赵缙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对自己展示出温情,而不是因为唐时这个人。
“小叔,小叔,”唐颂拉了拉沉默怔神的唐时的衣袖,“你在想什么?”
唐时回过神来,将目光从花盆上挪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叔是在想,今天要教你们什么字。”
他在想,他不能再放纵自己沉沦了。
教完三个孩子后,唐时便独自带着五条野狗去了花地里看花,经过村上的小河时,还让它们去河里洗了把澡,五只狗摇晃身体甩了甩身上的水便又紧紧跟在唐时身后。
唐时想,让它们几个看守花地和唐家也不错,心中便打算收留下它们。
来到花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唐时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他的花苗们。
要不了几天,有的就可以移植盆里了,可到时候那么多花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