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男人渐渐从四周将他们围起来,唐时笑得极为乖巧无害,“众位兄长,可有什么事情?”
那些人见唐时身上一股乡下土包子的气息,而陈鸿又是木愣愣的,便互相对视几眼,有人道:“不过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弟弟,唐振你也真是的,慌啥慌?”
其他人也都责备起唐振来。
唐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要是寻常的小孩,我也没必要担心,可眼前这两个小孩,你们可知道他们是谁?”
其他人纷纷好奇地问起来。
唐振一双略带恶意的眼睛瞅着唐时,“你们可还记得我同你们提到过的那个堂弟。”
其他人俱明了,于是一双双眼睛都意味不明地看着唐时。
唐时与县令交好,倘若这件事情被县令知道了,他们日后的考评一定会受到影响。
“那怎么办?”
唐振瞅着唐时笑得和煦,“这就要问我们的林少爷了。”
他口中所说的林少爷是和他们一起来的知府少爷,他们之所以胆子这么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林少爷。
南封县隶属青平府,而青平府的知府就姓林。青平府的府衙离南封县很近,所以这位林公子经常会到南封县游玩,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林知府要脸面,他不敢在他老子眼皮子底下玩大的。
这位林少爷目光倨傲,俯视着唐时与陈鸿,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是两个孩子,叫他们告不了状不就行了。”
林少爷出行当然是要带随从的,他的两个随从闻言,立刻就上前朝唐时两人伸出手去。
告不了状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清楚得很,无非就是口不能言,手不能提,拔舌加断手,想到这里,一些学子均露出不忍之色。
陈鸿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禁慌乱喊道:“我爹是知县!你们快放我们走!”
两随从一愣,转首瞧向林少爷。
林少爷只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打扰到他好事的人都该受些惩罚,知县又如何?见到他爹还不是得俯首跪拜。
唐时将陈鸿藏在身后,一双沉幽的眼睛看向两个随从。这两人是练家子,虽有些拳脚功夫,但根本不足为虑,只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乡下少年。
“陈鸿,”唐时故意说道,“你刚才派出去买糖葫芦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陈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理说应该早就回来了呀,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一些学子们脸上不禁露出了忐忑之意,倘若那返回的下人机灵,看到这阵势又悄悄回去搬救兵那可如何是好?
林少爷忽然嗤笑一声,“即便是回去搬救兵了,那也来不及了,你们还不赶紧地,别耽误了本少爷的兴致。”
随从唯命是从,一人抓向一个,唐时灵活地躲了过去,顺便也将陈鸿拖了出来。
陈鸿心理素质还不过关,已经吓懵掉了,平日里学的三脚猫功夫也完全使不出来,只能依靠唐时。
唐时的脚法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每次都能恰好躲过随从的攻击,看起来就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一样。
林少爷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对其他旁观的学子说道:“你们都上。”
唐振第一个抓向唐时后背,可唐时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似的,泥鳅一般滑了出去,只可惜,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唐时再怎么灵活也免不了被捉的命运。
两个随从一直抓不到他早已经烦了,这下终于抓到他,首先就朝唐时腹部砸了几拳,唐时立刻倒在地上,身子弓成虾形,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埋在散落的头发里面,看不清神情。
唐振这时候走到他面前,正欲一脚踩下去,陈鸿就大喊了一声:“住手!你要是敢踩下去,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唐振可不比林少爷,他对知县还是心存敬畏的,也不敢太得罪知县家的公子,于是看向林少爷。
林少爷也不愿事情闹得太大,朝廷命官的儿子他惩治不了,一个乡下小子他还不敢打么?笑话!
“别管他。”
唐振得了许诺,笑得猖狂,“堂弟,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他是文人,不愿亲自动手,于是林少爷的两个随从便一左一右拉住唐时的手臂,只听“咔嚓”两声,唐时顿时闷哼一声,他的两只胳臂便软趴趴地耷拉了下来。
“呦,还挺硬气的嘛。”林少爷说了一声,他自然没看见唐时乌发掩盖下的一抹冷笑。
陈鸿哭着挣扎喊道:“你们放开他!你们放开他!唐时!唐时!”
他好恨自己这么没用!说好了要保护唐时,结果唐时现在成了这样,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么残忍地欺凌唐时!他们都该死!
陈鸿看着他们又将疼得浑身颤抖的唐时揪起来,硬生生掰开了他的嘴巴。
唐振笑得很开心,他凑到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们的唐时面前,“就是不知道今后袁先生还认不认你这个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