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最后落在祝娘的身上,毕竟既然是去楼里找姑娘,就算万河是内侍,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好在很快祝娘便带了四五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回来,一干看戏的人在看清这些女子进来时,引起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喊过来了?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要将这些女人弄过来?究竟是谁想出的主意?
徐辉祖第一时间赶紧跑过来,不料却看到朱至被那些女子围着,朱至似乎在教她们什么东西,这些女子们掩耳而笑,又想环境不对,她们好像不应该笑是吧。
“无妨,你们只管笑。这满园的将士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看到天下人欢喜的笑容吗?”朱至出言安抚,让这些女子们只管放心的笑。
“再者,应天的陵园之内也有像你们一样的烈士,她们为了从蒙古人手中夺回应天,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为当初攻城的军队杀了蒙古的守卫。皇后娘娘也曾说过,戏子并非无义,你们也绝不是无情之人。”朱至丝毫没有轻视眼前这些女子之意。
若非无奈,谁又愿意做皮rou生意。世道艰难,哪里是区区的女子可能改变乾坤的?
她们若不接受这一切,不过是没入黄土,早早死了罢了。
本来被人请来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的女子们,听闻朱至的话,自知在她们面前稚嫩的郡主不曾轻视于她们,反而对她们多有敬重,更理解她们的无奈挣扎。自然也想向朱至证明,她并没有看错人。
“郡主放心,奴家们一定把郡主交代的事办好了。”四五个女子冲朱至福福身,保证一定会办好朱至交代的事。
“有劳。”朱至抱拳谢之,几个女子再次福身,转身朝外走去。
徐辉祖想说的话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以为自己懂得挺多,实际上有什么后果朱至早料到。
朱至提起应天烈士陵园也有青楼里出身的烈士,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
徐辉祖已经再三提醒自己,绝不可再小看朱雄英和朱至,对他们二人做下的事,能不多问就不多问,能不质疑就不要质疑。
然而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庄重的陵园之内,都是为国战死的将士,朱至怎么就能让楼里的姑娘来到这儿,难道就不怕引起天下读书人的公愤吗?
结果没等他把这话说出来,朱至那头已然把他的话全堵了。
明显朱至不是不清楚天下人对青楼姑娘们的轻视,但她就要利用青楼的姑娘们来对付外头挑拨离间的人。
“太孙。”徐辉祖对朱至无从下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朱雄英身上,唤的一声无非希望朱雄英管管。
“有何后果我们会一并承担。”不料朱雄英不仅没有管的打算,甚至更是干脆的告诉徐辉祖,后果什么的,他和朱至相当清楚,他们自问担得起,也不怕有人揪着楼里出身的姑娘这一层不放,道他们辱及于人。
秦王早等着了,刚刚朱至叮嘱人的时候他就想凑过去听个仔细,不承想朱至不愿意,他这会儿抓心挠肺着,也不想理会徐辉祖到底为何而来。反正在秦王心里,最最可靠的还得是他的侄子侄女们。
“开始了,开始了。”秦王兴奋无比的踮起脚,探头看着那几个姑娘走到一言不发的书生面前。
“哎哟,这一向最是喋喋不休的人怎么突然闭嘴了。长舌妇人家也不会挑拨人家兄妹感情,没想到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竟然如此之狠。”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走向书生们时,书生们本能后退,却被锦衣卫挡住。
退,谁许他们退了?好好站着。
“何止是心狠,脸皮更厚,自己做下的事,敢做不敢当。”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道来,末了更是大声的交头接耳,何尝不是希望一旁的人都能听见,听清了。
“要我说啊,他们不就是吃定朝廷不会因言入罪,故而才敢肆无忌惮,否则他们敢这么硬气?”几个妖娆的姑娘扭着腰如是说,旁边的人看戏的心一向如此,也不管谁唱,有得看就是。
“诸位,诸位,你们看我们学得他们像不像。”一个圆脸的女子拍着手招呼人都看看她,且瞧她学得是不是有模有样的。
话说着清了清嗓子,学着粗声道:“这安和郡主也太不知道避讳了,看这张扬得,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
“对啊,心里没鬼的人不在意别人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唯有见不得人的人才最怕别人知道他们做什么。敢做不敢当。”另一边有一位鹅蛋脸的姑娘接过了话。
圆脸姑娘气得跺脚道:“我在说正事,你浑说什么。”
鹅蛋脸姑娘摊手道:“我就是补充补充。”
“要你补充什么,他们的心思你能懂了?”圆脸姑娘并不听解释,瞪圆了眼睛盯着鹅蛋脸姑娘。
“我要是懂,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大家伙都在,且由大家伙都补充补充。”鹅蛋脸姑娘如是接话,半点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