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幕后之人是有后招,就等待公开比试的两三天,家里先后有三个人来报告,说有人收买他们,要给五小姐的饮食、车子做手脚。
不论当事人觉得姜耀祖多颠倒错乱,这姓姜的疯狂不合理的做法,却让有人觉得他冤沉似海,再三地一石激起千层浪,再把公开比试又推到热度顶点。
珍卿和家人亲友都觉得,这个姜耀祖像是疯狂了,他如此行事全然不合常理啊,他最后究竟能得到什么,多的难以想象的钱财吗?还是蹭流量大火一把?当然后者只是珍卿瞎想,这又不是后世群魔乱舞的时代。
事情具体实施是这样的:今年才颁定的画坛名人录中,所有愿意来海宁见证比试的人,由《宁报》《新林报》《艺术报》等联合出资管待。然后还由这数家报纸主持,并请相关人员来公证,把海宁十三所好大学写在纸上,由那位姜耀祖老头儿抓阄,选出一所学校作为比试场地,所有业界评委和该校全数师生,来见证两位真假作者的比试。
世事岂能尽如他的意思!不管背后有何人策划,珍卿这姜老头儿精神状况堪忧。
这姜耀祖表现得这么有底气,他敢跟珍卿这真作者挑战,他怎么就笃定自己能赢呢?一家人讨论推测许久,最终认为对方可能还有大招。最大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是要危害珍卿的安全,让她受伤受限不能比试;二是要危害他亲人的安全,让她比试当日大乱阵脚,叫她没办法如期参与挑战。
珍卿总算是松口接受挑战,姓姜的又说谢公馆手腕通天,杜小姐与画坛耆宿关系匪浅。她恩师慕先生在画坛一呼百应,能轻易动摇评判者的立场,老头儿非说由他选定评委。
姜耀祖抓阉抓到铁通实业大学。海宁所有的报刊、电台,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此事,说从公历七月三日八时,杜珍卿小姐和姜耀祖先生,将在海宁铁通实业大学大礼堂,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绘画比试。
一次又一次的证据表明,是小人阴谋陷害珍卿和谢公馆,连助纣为虐的《真相报》《追寻报》都消停,各种报端都渐渐在冷却这件事,偏偏姜耀祖还上蹿下跳,安心要把路走绝了一样。他到底仗的谁的势安的什么心?
一个是从前服侍四姐的王嫂,还有是珍卿叫“秦姨”的秦采薇,再一个就是包月车夫阿洋。她们说企图买通她们的人,在真假作者事件开始前,就已经开始接触他们。不过之前只施以恩惠,这两天才道出真意,要给钱叫他们害主人家,他们就赶紧来报告了。
两方人都愿意帮他们忙,又加派人手保护珍卿和谢公馆。
想明白了可能的危险,珍卿先打电报到睢县,叫三表叔、玉琮二叔他们,帮着看顾亲友师长的安危。又把俊俊哥和蒋探长找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俊俊哥还有一个新消息:“自从姜祖耀跳出来,我就暗暗使人监视,他背后确是军方的人,目前看来确与察团长有关,我尚在追踪暗查。”
姜耀祖这老头太过嚣张,珍卿也想弄清他的靠山是谁。
消息一出大家都疯了一样,多少人跑到铁通大学找门路,就为当天能在那有个观看的座位,没座位有个站脚地方也行。铁通大学师生职员全成香饽饽,多少人求他们帮忙通门路。
也许姜耀祖的背后是连、察两家,但既然闫崇礼上校在对付他们,珍卿他们就不节外生枝。他们就是咬死了云希宜,不断推出新旧证据,说姜耀祖是受云的指使,云希宜没有一点廉耻心,专门跟人小姑娘过不去。云希宜家事公事一团糟,靠老婆上位还在外头乱搞,干着惩贪除奸的事他自己又贪又奸。她倒要看云希宜怎么办,会不会找他同伙给他平事。
既然对方一点不讲武德,珍卿干脆把公开比试之事,放到电台供广大民众讨论。呼吁观众们写信出主意,看比赛方式和评委选拔怎么办才公允。好家伙,观众给电台的信雪片似的,全都是用麻袋装起来。大家踊跃地建议建言,说可以如此这般操作。好嘛,这事吵得全国都出名了。
珍卿不会一生气就头脑发热,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相反她觉得这背后大有名堂,应付起来必得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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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但舆论发酵到这个地步,谢公馆的声誉和她的形象,也被莫须有的谣言中伤,已经由不得珍卿不应战。
他们说受了主人家的恩惠,不敢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愿能帮到太太和五小姐。大家所言的恩惠,不一定指月钱比别家高,节赏福利比别家多。
利弊时,那姜耀祖老头儿又走一拨骚操作。他污蔑珍卿私下拿钱与他讲和,求他高抬贵手放她和谢公馆一马,他在报上讲得大义凛然,说焉能受此宵小要挟利诱,咬死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一场。
最后基本达成一致,一定要撇开亲疏远近关系,请数名全国有名的连环画手和各画派大家,请数名富有声望的连环画从业者,再请数名职业不同的读者代表,找个宽敞地方摆开阵势,现场务必请来许多观众,并叫摄录机录下比赛全程,两个人真正公开透明的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