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陷阵当炮灰,要不是说他么‘书生误国’呢。要我说领袖就该管这事,通通抓起来就消停了……”
聂梅先睨了他一眼,暗暗警告地说:“这不是你我能管的事,只要你做好本份,我按时给你发饷,你能养家糊口过日子就足够。”
那属下叹着气点点头,说“长官所言极是”。
聂梅先自知为何不能管,如今几乎全国都在抵制洋货,连工商界人士也倾力参与——这就是不可违逆的民意,政治、军事、经济都受洋人欺压,国家无尊严民众难生存,这是政府的职责没有履行好。可是领袖忙于内战,对外根本没有武备,哪敢跟洋鬼子正面冲突,如此才对抵货运/动持默许态度。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近来,他酝酿数个反间谍行动,有一个是针对码头工友的洋货纠察队,里头还有进步学生的身影。聂梅先通过线报分析推测,洋货纠察队里潜藏着社会党分子,所以一直叫特工盯着这帮人。
忽然有个便衣来报告,说郑同队长找到洋货纠察队里潜藏的社会党,现在已经盯住他们叫中西科学画馆的据点。他们的人小心探查过了,发现那中西科学画馆藏着油印机,还在印宣化赤/化的小册子,郑同队长派他来请求支援。
聂梅先听言精神一振,只留下两人坚守此处,他亲带七八个人赶往那中西科学画馆。他们一行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听见“砰砰”数声枪响,那个报信的手下一听马上说,就是从科学画馆方向传来。
聂梅先神色一紧,暗道不好:“肯定是被对方发现,提前火并起来,快!快——”
他们跑到科学画馆所在街上,路上行人惊叫着四散奔逃。让聂梅先完全没想到的是,郑同他们不见踪影。原中央调查处的人和那画馆的人,就站在街两边互相对射着,这边躺倒的两个人像郑同的属下,那边躺倒的自然是画馆的人,蒸腾的空气里满是血腥和硝烟味。而许久不见的原调查处长闫崇礼,带着一群地痞流氓押着两个人,基本已经掌控了局面。聂梅先狠骂一句脏话,躲在侧翼忖度是否要冲上去抢人,而闫崇礼带着捉住的犯人,跳上汽车一溜烟走了。
聂梅先叫属下找了一圈,才找到在画馆后面受伤的郑同。聂梅先还想做些什么,听着急促的警笛轰鸣声,赶紧带死伤的属下离开是非之地。聂梅先之后听郑同说起,才晓得闫崇礼那个牲口,故意把特务处盯梢的人暴露,让他们不得不跟画馆的人打起来,盯梢的几个兄弟没一会就死了……
远处街角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痛心地看着中西画馆前面,看着被打死的工友倒在血泊里,活着的工友被特务和流氓带走。
这旗袍女人紧紧握着枪,狠心离开了现场。比起一腔孤勇去救人,他现在更该做的,是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事情发生得实在突然,画馆的人虽然拼死力战,他们损失还是很惨重,除了死亡和逃脱的人,一个学生一个工友被擒,必须做好他们会叛变的准备。
从秘密转移工作开始,这旗袍女人忙活三天,听到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传信,被捕的学生党员金俊武,经受住严刑拷打还咬断舌头,是个坚贞不屈的好同志;被捕的工人党员房水旺,看起来意志很不坚定。这旗袍女人是工/运负责人,而“意志不坚定”的房水旺,是组织看重的培养对象,此人接触了不少内部机密,他若是叛变就太危险了。
聂梅先被闫崇礼坑得很惨,属下们就摩拳擦掌要报仇。盯了闫崇礼几天之后,聂梅先从秘密渠道得到消息。聂梅先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这女人怎么敢到应天去?”郑同轻蔑又玩味儿:“柏将军自己焦头烂额,由着柏大太太打发了她。这熊娘儿们在应天跟庞将军勾搭上,还跟闫崇礼也打得火热,她以为有这两个靠山,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聂梅先神色一正,脸上漫出厉色,冷蔑地笑着说:“这女人倒是胆气十足,晓得了不该晓得的事,不知道东躲西藏保命,倒敢跑到应天去送死,她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郑同,你找做事干脆的熟手,叫他把这女人解决掉,那万一庞将军察觉了,要兴师问罪怎么办?”
郑同疑惑地问:“就在应天吗?”聂梅先不悦地看他:“怕他什么,爱莲娜惯来心狠手辣,她得罪的人不少。找个与她有过节的,最好也跟他前夫柏将军有过节的,做得自然而然,庞长官内宠无数,可不像柏长官情长谊长。”
郑同赶紧麻利地去办。聂梅先从秘密渠道得的消息,晓得爱莲娜与闫崇礼勾结,闫崇礼抓间谍截了他的糊,据说就跟爱莲娜有干系。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些,爱莲娜这疯女人跟庞将军搭上,而庞将军而领袖貌合神离,万一对他说了不该说的,给领袖惹来一场大麻烦,就是他这做属下的失职。
当初东洋人给领袖进献一药,给人使用以后症状就像疟疾,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用于暗杀政敌颇为便利。可是韩领袖还未来得及大肆使用,一个收着药方的医生私下自制,想做点一本万利的小生意。他的第一个买家就是爱莲娜。爱莲娜这女人知道太多,说起来她早就该死了。碍于柏将军对其颇为宠爱,聂梅先自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