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珍从前是一根筋,我跟她几乎不能沟通。她从前对我误解甚深,双方没有照面的必要。当然,她如今有丈夫有儿女,自然不会有不可理喻的想法,我主要并非是怕她纠缠,一则恐他卧病的丈夫多心,还怕陆家再弄出额外的故事。所以原本想着,能不沾染既往之人,还是不要沾染得好。“
珍卿想起三哥刚才接的电报,明知故问:”有这么简单吗?”三哥没有跟她直言,反问道:”你猜呢?“
陆浩云没法将心思阖盘托出,最近生意场上不太平静,他不想再在异地他乡自找麻烦,谢公馆经历风波后才平静下来。而且古水镇的船帮行事猖獗,虽然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恐惧,但百分之一的隐患,他都必须放大到百分之百来预防。把周惠珍和小妹放在一处称量,周惠珍的遭遇再不幸,也赶不上他为小妹考虑的心。
珍卿大约能猜到三哥的心思,今年是谢公馆的多事之秋,他们一家人屡次面临危机,大家脑子里都有根弦绷着,也确实应该谨慎到底。
他们有一会没有说话,阿成过来告诉三哥,江平的谌律师已经回电,说明天一早就带人过来。珍卿抱着他脖子问:“三哥,你介意我会介意周惠珍吗?”陆三哥捏捏她的脸,笑而不言。
珍卿明白地跟三哥讲明心迹:
“其实,我跟三哥有缘结合,是你与周小姐退婚后。如此,我并不觉得对她有愧。但是异地而处,若我是一个柔弱闺秀,内事外情通通不会料理,一定也想找个三哥这样的伟岸丈夫托付终身,然后顺顺遂遂地过一辈子。周小姐的短见偏执,并非完全是她个人的错,她不幸双亲早故,周围的所谓亲人们,大多在误导她利用她,让她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
“三哥,就算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同情她的不幸,更何况你跟她还有渊源。但我有时候也自问,如果没有我,你有多大的可能会娶周小姐呢?她会不会是另一种人生呢?”
三哥抚抚她的脸蛋,轻轻啄吻一下,笑了:“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你的时候,我就确信不会娶她,我甚至做好心理预备,万一她以死相逼,我将受到千夫所指。”
珍卿偎依在他怀间,紧紧搂着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傻笑:“我当然知道。”但忍不住又叹了一声:“三哥,我当然没那么脆弱,也不会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上身。可是很奇怪,我希望周小姐过得幸福些。三哥,我晓得你有侠义之风,你的心也是热的。虽然顾虑重重,终究还是会帮她的。”
珍卿闭着眼在他怀里发腻,她觉得刚才有点语无lun次,但好像把心思也表达清楚了。
陆三哥理解她的微妙纠葛,问出一个问过后觉得很傻的问题:“小妹,若我跟周没有退婚,你还会——爱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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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家的棘手官司
三哥问珍卿, 若他没及时与周惠珍退婚,她还会不会爱他。
珍卿捏着他衣襟上的扣子,默默地审视自己的内心, 又觉得不愿意有这种设想,这种设想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她的答案还是忠于内心:“若没有到生存绝境, 我不会轻易爱人之夫!”
珍卿两辈子的生存环境, 都让她没有发展成“圣母”的机会, 她的圆滑jian狡和冷酷狠心, 会因境遇的顺遂自动隐藏,但若是真到了生存绝境,很多事她未必不会去做。但她托生在财主的家里, 自己好好奋斗也能自立,犯不上去自轻自贱——因为她上辈子的原生家庭,让她明白女孩被轻贱是什么滋味, 她脑袋里有根弦是不能轻易碰的。
陆三哥怜爱地看着她, 兜着她的下巴亲她的嘴唇, 心绪有点复杂地笑着说:“那我该庆幸早与周氏退婚,不然你便不会爱我了。”
珍卿搂着他的脖子, 亲昵地跟他碰碰鼻子:“所以尽了人力, 还须老天爷玉成,老天爷还是最大的。”忽听头顶上一阵闷雷响, 他们两个相视而笑:看来, 老天爷也觉得他最大呢。
最初来到古水镇的时候, 陆浩云就打算带珍卿多待一阵, 本就把她的生理期预算在内。翌日上午下了半天雨, 三哥陪珍卿待在孟家玩耍。中午雨后天晴, 还见了一会太阳。珍卿在孟家闷了两天,太阳出来就想出去散散。
珍卿听三哥讲本地的古建筑,才晓得此处有一处古代园林,最近取的一个名字叫“暇园”,此园历代都是豪富之家的别墅。自从民国后就被政府征收,后来又被一队兵马当成驻地,其后就糟蹋得不成样子。两年前有人来到暇园游赏,一处年义失修的回廊倒塌,当时砸死了一个人,之后暇园就彻底被冷落了。三哥说本来想买下这个旧园,但最近做事力不从心,决定还是不要太消耗自己。
三哥见珍卿对此园有点兴趣,便特意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