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当时从容地演讲完毕,会员们质疑提问的热情真大。
有人问公事和私事的界线,那么容易衡量清楚的吗?有人问明知父母不对也要顺从吗?珍卿讲了儒家的反愚孝和中庸之道。
史宝鼎教授抓住珍卿谈“公德私德”,扩大了讨论主题的范围。
史宝鼎虽是文人却关心政治,他对珍卿“公德私德”之论深表叹服,说他以前在政治上茫然难解的问题,珍卿通过一个演讲给他指了方向。珍卿不敢领受这种盛赞,这老爷子真是忠厚长者,如此毫不吝惜地恭维一个中国女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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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不跟你握手
关于“与父母有价值冲突怎么办”的议题, 金艾达演讲会的成员后来讨论得很深入。
史宝鼎教授谈美国的政治人物选举,有时连政界以外的人都觉过分儿戏。比如某省有两位省长侯选人,明明甲候选人资历深厚能力超群, 却因其夫妻关系不和睦,而选民以其私德败坏, 自然迁怒于其所倡导的良政, 使候选人甲惜败于另一夫妻情深的侯选人乙。
史宝鼎教授很痛心地说, 那当选者不过是夸夸其谈的表演家, 治国理政根本一塌糊涂, 可是不但在教的人们喜欢表演家,连大学教授都偏爱表演家。
这里面的问题大可讨论。说白了,很多价值混沌的投票者, 将人的私德细节与执政能力,当成有因果关系的一回事。其实满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珍卿跟大家举中国有名的例子,主持秦孝公时变法的商鞅, 可谓是助秦国称霸战国的大改革家, 但因他刻薄寡恩、杀人无算, 后世文人把这位大改革家,骂成比臭狗屎都不如的人。宋代的全能型文人苏东坡, 提到商鞅骂他“如蛆蝇粪秽也, 言之则污口舌,书之则污简牍”, 直接说商鞅就像蛆、苍蝇、便便, 提到他就脏了嘴巴, 写到他就污了纸张。
一个改革家因私德不好, 所有功德就被文人全盘否定, 可见有些文人的狭隘。后世很多朝代的改革家, 所施新政都有望力挽狂澜,却被别有用心者攻击私德,好的政策也动不动流产。所以判断政治人物的好坏,不能摒弃道德标准但不能唯以私以私德论……
一群异国相貌的外国师生,听一个黑发黑眼的姑娘,将中国史书中的故事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真是一种新异有趣的场景。听到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珍卿看是谁不合时宜地鼓掌,很久没出现的萨尔责和另两个男会员,三个人靠着会议室的门边上,什么也不干就有顾盼自雄那味,鼓个掌好像也多抬举你似的。
金艾达招呼三个人过来坐,珍卿没有多留意他,专注地听大家说话并作点记录。
这天晚上的讨论很深入,史宝鼎教授决定写一篇文章,专门讨论这个公德私德的问题,他问珍卿介不介意他引用她的话,珍卿说没有问题。
要离开的时候萨尔责过来搭讪,他身后不远还有两个看热闹的。萨尔责靠着桌子戏谑地问珍卿,她既然说公德重于私德,那她会嫁给一个像宙斯一样,热衷于收集各种美人的强大男人吗?
珍卿听得忍俊不禁,觉得很荒谬地直摇头,看向这个好整以暇的自恋狂。当然,她不以为这个鬼佬看上她,时下跨越种族的爱情不太容易发生,他大概率是想逗一逗他,或者结识一个不太温驯的中国女孩,看看西人斥为蛮荒之境的国度,养出来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
珍卿的摇头发笑已表明态度,萨尔责饶有兴致地看她半天,忽然伸出手跟珍卿郑重介绍,:“你好,杜小姐,我叫萨尔责,戴维斯·萨尔责(davis sulzer)。杜小姐,非常荣幸正式向你介绍我……”
珍卿出于种种原因没有跟萨尔责握手,只对萨尔责笑着说了句“谢谢,很高兴认识你”,萨尔责身后的人叽叽咕咕地笑,珍卿习惯性地说一句“再见”,利落地去门边穿戴大衣围巾。
微微不快的萨尔责晃着腿过来,用一种讥讽挑衅的语气问珍卿:“杜小姐,你讲你们国家有多少先进的人,带给中国多少先进文明的变化,你讲自己有多少好朋友,多么擅长跟人们交际,跟人握个手都不敢吗?还是像恐怖的中国故事说的,一个中国女孩子被未婚夫和丈夫以外的人触碰,她要么砍下被‘玷污’的身体部位要么去死?”
珍卿皱眉看这棕毛洋鬼子:嚯,小样儿懂的还挺多的哈!珍卿拿出常用的脱脂棉口罩戴上,利索地扣上皮包的搭扣,眯着眼跟这自恋狂假笑:
“先生,我很敬佩你的博学,不过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跟你握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先生,知道剑桥最讨厌的是哪些人吗?就是你们这些白皮肤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你们可以歧视有色人种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