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毒不言不语,不肯再说了。
吴道清就这样守着乌毒一夜,就算是乌毒睡了,他都坐在一边观察着乌毒的气色,每隔两个时辰就会给乌毒诊脉。
第二天一大早,乌毒睁开眼睛,看吴道清顶着黑眼圈坐在一旁,笑了:“你还真是用心的很。”
“事关重大,不能马虎。”吴道清问:“你觉得如何?”
“腹中胀痛,要方便。”乌毒抬起手臂。
吴道清过去扶着他起身,下床到屏风后面的恭桶中方便,满屋都是腥臭的味道,许久之后,乌毒才摇晃着走出来,径自往门口挪过去了,到了门外才大口大口换气。
“吴道清。”乌毒出声。
此时的吴道清正在检查乌毒的排泄物,听到乌毒的声音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
门外,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乌毒一脸坏笑,来到石凳前坐下,看着远处正在习武的牧秦。
牧秦如今已经快十三岁了,少年欣长的身形,行云流水的动作,在晨光的掩映中如同招展枝条的小树,挺拔且充满了勃勃生机。
恍惚间,乌毒如同回到了当年,当年他也曾如此年轻过,也曾见过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那少年眉目俊秀,而他要普通的多。
曾经的圣女还没有变,白纱遮面的她总是会赤着脚,背着药篓上山,踏着晨光,踏着夕阳,每次都会带回来一些野果分给部落里的孩童们。
他从小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揭开圣女的面纱,他无数个夜晚幻想过白纱后该是怎么样的绝世容颜。
又过了三年,圣女突然要嫁人了,嫁给那个比自己俊俏的少年,而他努力的成为了大毒师,成了圣女身边的常随。
只是,他依旧没有看过圣女的真容。
直到有一天,那少年偷偷的走了,圣女疯了一般追出去好远,作为圣女的常随,他一路陪着圣女,一直到草原尽头,经历过好几次危险的截杀后,圣女身受重伤。
他终于揭开了圣女的面纱,很美,如天上的明月,又似蛇谷最美的兰花,蛇谷的兰花多的如同野草,而她喜欢兰花。
他永远也不能忘记圣女醒来后,愤怒的嘶吼着要报仇的样子。
为了让圣女得偿所愿,他甘愿成为药人为圣女试毒,直到有一天圣女抱着他哭了,说雀殇已成,她要去报仇了。
三年又三年……。
不知不觉,乌毒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丑陋可怖的脸上有道道泪痕。
“吃不吃热粥?”牧秦出声问了句。
乌毒愣住了,回过神的他突然就笑了:“好啊,还要加点儿rou的。”
牧秦皱着眉走了。
吴道清走出房间立刻去沐浴更衣了,再回来的时候,乌毒已经开始吃rou粥了,一口一口吃的很慢。
“你好多了?”吴道清问。
被打扰了的乌毒翻了个白眼儿:“你不也怕我死了吗?”
“那倒是,死了就没有人给我试药了。”吴道清说着,拿过来旁边的粥也喝了一碗。
乌毒的房间是请了村子里的人过来清理打扫的。
吴道清没时间和乌毒在这边耗着,拿着草药去煎汤了。
“你为何会给我粥吃?”乌毒得了机会,问牧秦。
在看书的牧秦抬头扫了眼乌毒:“长得那么丑,哭起来太渗人。”
“哈哈哈……。”乌毒笑得很大声。
牧秦不理他,继续看书,他每天都这样度过的,一个人想要真正的强大起来,外力不如自身能力,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两个人就这样遥遥相对,良久牧秦才又说:“你在为我试药,我知道你很痛苦。”
乌毒抿了抿嘴角,起身走了。
熬好了一碗药,吴道清刚送到嘴边。
“你在做什么?”乌毒的声音突然响起。
吴道清手一抖,药差点儿洒了,生气的瞪了一眼乌毒:“还用问?你真瞎了吗?”
乌毒没说话,走进来夺了吴道清的药碗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喝光了之后还打了个饱嗝,嘀咕了一句:“你瞎吃什么?糟蹋了东西,又没用。”
“你啊。”吴道清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午的时候,乌毒又折腾了好几次,连拉带吐,整个人都像是瞬间缩水了似的,躺在床上的他望着门口投进来的霞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临近傍晚的时候,庞大红再次求见。
“伤势如何了?”陈瑜拿出来银票,推到了庞大红的面前。
庞大红立刻沉了脸色:“我说话是算数的,银票不收,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庞大红的恩人。”
“没那么严重。”陈瑜又拿了短剑出来。
庞大红直摆手:“这玩意儿我不敢拿着,放在你这里就好,还是那句话,保不齐以后会有一段机缘的。”
“能有什么机缘?”陈瑜笑问:“大越国寻仇来吗?”
“这……。”庞大红抿了抿嘴角,一咬牙才说:“大越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