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乾拱手还礼:“冒昧打扰,实在是唐突了。”
“不说那些,请。”乔斌像模像样的请苏乾上楼。
陈瑜倒不着急,走在后面,打量着苏乾。
少年眉目清秀,腰背挺直,并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恐和慌乱来,这养气功夫可真是不错。
上楼,乔斌便陪着苏乾落座。
陈瑜进门的时候,苏乾起身行礼:“乔夫人,晚辈是求上门来了。”
“不要客气。”陈瑜由着乔斌扶着自己坐在圈椅上,抬眸:“刚巧了,小郎和我念叨了几日,只是没能见得到苏公子。”
“不敢当,不敢当。”苏乾面露愧色。
“快坐下说话吧。”陈瑜看苏乾还站着,只能出声请他坐下。
落座之后,苏乾欲言又止。
陈瑜便不拖拉着了,说道:“我与小郎商议过了,收购苏家的铺子和作坊,价格公道合理就好,不知苏公子可愿意?”
苏乾瞬间看向陈瑜,眼神里透出几分感激来:“乔夫人,此话当真?”
“当真。”陈瑜回答的间断也坚决。
苏乾勉强的勾了勾唇:“价格公道合理倒是不必要的,苏家的产业如今没有人敢接手,若乔夫人肯出价,只要不太悬殊,我可做主。”
“这……。”陈瑜还真难住了,价格她不太知道啊。
乔斌清了清嗓子,陈瑜看过来:“小郎的意思呢?”
“娘,铺子买下来五百两银子,房契咱们自己去办就好,作坊占地很广,后面还有一处庄子,虽说位置略偏僻了一些,倒也无碍,不如就一千五百两吧。”
说完,看向了苏乾:“苏公子,觉得价格可合理?”
苏乾都站起来了,一躬到地:“乔家大义,此时还肯出重金收购,实在是解了苏家燃眉之急,我这就回去那房契、地契来。”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苏乾,陈瑜便拉住了要出门送客的乔斌。
“小郎,这价格?”
“娘,给高了的,铺子多给了二百两,作坊多给了五百两。”乔斌倒也不隐瞒:“若我没猜错的话,苏泓源应该是死了,如今能当家做主的人便是苏乾。”
“不是还有苏泓景?”陈瑜狐疑:“难道这苏泓景是长辈,也要听苏乾的吗?”
“娘,苏家里子也是一团烂账,咱们只管看着房契地契说话,只要拿了房契和地契,孙知府那边儿并不难办下来余下的更替手续。”乔斌微微眯起了眼睛:“只怕,苏乾已经知道不少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行色匆匆,看来作坊那些人是接不得,娘,这边打算怎么用呢?”
“暂时不用。”陈瑜倒了茶喝了半杯:“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原本是苏家的东西,就算是乔家的也不能乱动,等过了年再说。”
“好,听娘的。”乔斌说。
这孩子老成持重,陈瑜已经不会像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般去感慨,感慨十几岁还是孩子了,毕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久了,便习惯了。
苏乾来的很快,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陈瑜还认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调香师郑坤。
郑坤见到陈瑜,拱手算是打招呼。
陈瑜也颔首还礼。
“乔夫人,这是房契和地契,只是那庄子上的佃户都逃走了,得有人过来接手才行,再者乔夫人有心搭救,解晚辈燃眉之急,晚辈如今确实需要这笔银子,这是苏家祖传香方,还有后来陆续整理的香方,一并赠与乔夫人。”
苏乾说着,把一个红木盒子和房契地契都送到了陈瑜面前。
见陈瑜并没有动作,苏乾又说:“郑坤是我苏家的家生子,调香的手法在苏家是出类拔萃的,苏家以后断不会再沾染香料这一行,埋没了他的好手艺于心不忍,若乔夫人不嫌弃,这还有郑坤的死契,权当送给乔夫人一个人,给他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下,郑坤突然跪下了:“少爷!奴才可以不调香,求少爷别把奴才送人了。”
苏乾抿了抿唇角:“郑坤,以后你跟着乔夫人,乔记香料有许多是我苏家所不能比的地方,如今苏家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谢礼,权当苏家对不起你了。”
“不,不是的,少爷,你不要这么说,郑坤不会去乔记,哪怕就去街边卖香料,也一定会守在少爷身边的。”郑坤一个堂堂七尺的汉子都流眼泪了。
陈瑜在旁边免不得动容。
苏乾还要说话,陈瑜轻咳一声:“苏公子,不如听我一言。”
“乔夫人请说。”苏乾恭敬的转过身,看着陈瑜。
陈瑜把香料册子推回去:“我不需要这些,苏家如今是遇到了难,但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之时,苏公子也不要如此为难郑大先生,他一片赤胆忠心,该留在你身边的。”
“我……。”苏乾从陈瑜的话里听到了言外之意,这是善意,让他惭愧。
曾经,他不止一次和父亲提起过要宽厚待乔记,偏偏父亲不听,当成了耳旁风。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