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急不得,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但有一件事必须要立刻去办,那就是烧瓷。
陈瑜把记录下来的这些都收进了抽屉里锁好,便去看郝长德那边儿的情况了。
烧瓷的窑口要更靠后一些,并且这边除了有郝长德之外,还有两个齐宇珩带过来的官奴。
能成为官奴,手艺自然是不用说的,一直以来齐宇珩办事稳妥的很,陈瑜丝毫不担心。
烧制瓷器他们在行,可架不住自己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稀奇古怪的很啊。
这边单独成了一个院中院,别看郝长德一把年纪了,可那干劲儿比小伙子都不差,Jing神头也足的很。
陈瑜看正在画坯的官奴和旁边刷釉的郝长德,嘴角就忍不住翘了翘,一切顺利的都让她想要不美滋滋的都难呢。
目光一转,陈瑜眼尾就挑了一下,哟呵,苗逢春竟然也在。
两个工匠加上郝长德,一边做活一边听着苗逢春讲解,陈瑜也没打扰,站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对苗逢春就增加了不少好感度,这人真是一点儿不藏私啊。
“这青花瓷入窑温度不低,苗老的玻璃能扛得住?”郝长德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脸认真的问。
听到这话,苗逢春嘴角都翘起来了:“放心!绝对不会炸炉。”
陈瑜计算过两者一同入炉的温度,烧瓷的温度最高是1200度就足够了,基本上达不到这个温度,烧制玻璃则需要到1500度左右,也就是说苗逢春这话不作假,的确不会炸炉。
“那这瓶口没问题?”其中一个官奴出声,他手里正是瓶盖,这瓶盖是完全按照设计图纸来的,模样像是个半开的花苞,花苞中间则是按压泵的泵头,出口是设计成尚未全部盛开的花瓣儿,这花瓣就是按压泵的出口。
这样的设计可以称得上是陈瑜呕心沥血之作了,甚至陈瑜想过若是以后能烧菜瓷,定然让这瓶子都成宫里那些个娘娘们爱不释手的玩意儿。
苗逢春眼角余光看到陈瑜,故作没看到,背转身对着陈瑜的方向,侃侃而谈:“你们也不用着急,左右傍晚时候坯子成了,我那边儿玻璃出炉,直接都烧制几个试试,成了咱们讨好酒喝,不成再来。”
“那倒是。”郝长德抬头,感觉好像看到门口有人影,等他看过去分明空荡荡的,便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陈瑜走出了院子,心里的兴奋劲儿就慢慢的退下来了,苗逢春的态度简直是急转弯一般的变化,尽心尽力到这个程度,是因为齐宇珩和他说的话吗?
苗逢春肯定知道太子的事情,陈瑜甚至认为齐宇珩对他不止说了这些,若苗逢春的改变是因为太子的母亲是他疼爱的徒弟的话,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会顺利不少。
抬起手搭了个凉棚在眼前,抬头眺望远处碧蓝如洗的天空。
现在,就要看袁炳义了啊。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陈瑜慢条斯理的往回走,从早晨醒来她就没有看到齐宇珩。
这会儿就很想见到他。
吩咐常九把庄子上的新鲜果蔬送到宅子那边儿,陈瑜便回去了。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进厨房,做美食,别人不说,苗逢春的身份和能力还有对袁炳义的愧疚,真不是一盘肘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必须要亲自下厨。
丰盛的晚宴,对,规格绝对是宴的程度,陈瑜让四个丫环都过来帮忙,金嬷嬷都提着食盒一路疾走。
长条桌子就摆在了最大的房间里,水果、酒水、冷菜、热碟到最后是主菜,主菜可不是单一一种,陈瑜近乎是使出来浑身解数整治了这么一桌。
四个丫环可没闲着,沐浴的热水,换身的衣服都准备妥当后,陈瑜才让常九去请在窑上的人过来。
很快,苗逢春就过来了,身后跟着铁锤和郝长德和两个官奴,反而平日里最贪吃的袁炳义迟迟不见人影,陈瑜知道这人肯定是琢磨盐去了。
郝长德走在后面,兴奋的简直像极了孩子似的,忍不住眼睛往苗逢春的后脑勺上瞄,那崇拜的眼神儿是一点儿也不掩饰了。
丫环分别引这些人去沐浴更衣。
陈瑜叫来常九,让他去请袁炳义。
“夫人,恭喜。”袁炳义已经平静下来了,抱拳恭喜后才说:“退火之后就可以了,估摸着明天能见到。”
“好。”陈瑜请袁炳义落座。
苗逢春过来的时候看了眼陈瑜,又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美味佳肴,微微皱了皱眉:“福王不在?”
陈瑜迎了过去,福了福身:“福王有些忙。”
苗逢春没说话,也没和陈瑜客气,直接过去坐下来,袁炳义目光不善的看了几眼苗逢春,到底还是过去坐下来了,人陆陆续续的过来入席。
有苗逢春在,没人敢说官奴和民间烧瓷的这些工匠身份不够同席的,陈瑜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莺歌几个人伺候着吃喝,陈瑜便坐在一旁,并未曾入席。
这也算是尊重,虽说她是乔家的当家人,可这个世道男女同席还是不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