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赵二春,也尽量减少冷窖的冷对她身体的伤害,在冷窖门口的位置隔了个小房间出来,那房间里灯光明亮,显然赵二春在里面忙着呢。
陈瑜没过去打扰,而是提着灯笼准备进冷窖里面去。
“谁?”赵二春的声音带着几分凌厉的架势传来。
陈瑜勾起唇角笑了笑,自己不打扰,可赵二春如今怕不是把冷窖警卫工作都一并扛起来了。
“东家啊。”赵二春眼里迸出几分欣喜来,几步过来:“我念叨了好些日子,终于见到东家了。”
“等会儿说,我先去忙一会儿。”陈瑜说着,看了眼赵二春又清瘦了不少的模样,挑眉:“在这里等我。”
“是,东家。”赵二春声音都透着欢喜。
陈瑜进了冷窖,点了灯,走到了装着纯露的大缸前。
每一个大缸旁边都挂着小小的漏斗和纯铁打造的宽口提壶,长长的手柄下面的提壶宽口上有尖嘴槽,这样灌装的时候不会浪费一丝一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高沿的托盘,免得浪费了。
她把瓶子倒放露出地步的两个孔,其中一个孔略大一些,单独有严丝合缝的塞子,跳开了塞子把纯露灌进去,封口。
又从另一个孔把沐浴ru灌进去,灌装完毕,仔细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封了后面的塞子和瓷片,把瓶子摆在面前。
等了一会儿,摸了摸瓶底部干干爽爽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按压泵头,ru白色的沐浴ru从花叶形状的出口泵压到了手心的时候,陈瑜长长的松了口气。
成功了!
这就是乔记让别人永远望尘莫及的存在。
把倒流瓶放进匣子里,又取了洗发沐浴用品和ruye、面霜,都装进了提篮里,转身出来,走到小屋门口,出声:“二春。”
赵二春急忙站起来:“东家,你先进来缓缓身上的寒气。”
冷窖里的温度的确很低,相比来说这个小屋子里则好上不好,陈瑜走进去看了眼cao作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雕刻好花样的琥珀皂,坐下来:“是想问安康的事情吗?”
赵二春立刻点头犹如捣蒜:“东家,那孩子走了快一年的光景了,我惦记的很,不知道大少爷写信回来可提到了?”
乔文每次家信都是事无巨细的,当然提到了安康,只不过不多,陈瑜点头:“安康在那边也努力的很,只怕短时间内还不能回来。”
赵二春脸上有了放松的神情,笑了:“没事,没事,我想着安康聪明的很,肯定也没啥问题,东家,既然这样这边还要不要再教一个出来?”
“二春想要教谁呢?”陈瑜想到了虎头,虎头读书啥样暂时不知道,若赵二春想要教自己的儿子这门手艺,她是不反对的。
赵二春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我想教给英娘。英娘性子安静的很,学这个合适。”
不是自己儿子?英娘是哪一个?
陈瑜狐疑的看着赵二春:“虎头不合适?英娘是谁?”
提到自己的儿子,赵二春眉眼都带了笑意:“东家,虎头好不容易得了读书的机会,用功的很,英娘是大嫂女儿,平日里……平日里不露面的。”
兴许是怕陈瑜多心,赵二春急忙摆手说:“东家可别担心,英娘不是个傻的,心灵手巧的很。”
陈瑜对田家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但也知道了不少。
容氏一直都带头做着乔记的功夫活儿,平日里接触是不少的,也没听她提起过英娘啊。
“明儿带过来我看看。”陈瑜想着去找袁炳义商量这倒流瓶的事情,便留下这么一句话往外走。
“是。”赵二春脸上尽是喜色,送陈瑜出了冷窖立刻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她没有回家先去了老宅这边。
容氏这段时间忙着补网的事情,庄子上的活儿要等陈瑜的吩咐,乔家喜事一桩接一桩,反而让她们都闲下来了。
“二春?”容氏看赵二春神色匆匆过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迎过来:“咋了这是?看把你高兴的。”
“嫂子,咱把英娘接过来吧,我教她手艺。”赵二春拉着容氏的手:“我刚和东家说了,东家说明日想见见英娘。”
容氏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赵二春。
见容氏嘴唇都哆嗦了,赵二春用力的抓着容氏的手:“大嫂!英娘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英、英娘还在?”容氏都有些结巴了。
赵二春叹了口气:“在,在的,好好的,不过这些年来我也不敢走漏风声,就是东家那边儿也没敢说全,嫂子,如今田家的女娃子都得好了,这事儿我不能再瞒下去了。”
容氏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似的,哗哗往外冒,嘴唇从白到青,浑身都颤抖的不成样子。
“嫂子。”赵二春也声音哽咽了。
哇一声,容氏这一嗓子哭出来,人就直挺挺的往后倒下去了,亏着赵二春早就防备着,扶住了容氏掐了她人中,这才没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