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记食府,天字一号雅间。
窗外是荷花池,此时荷花已落,荷叶却青翠欲滴。
荷花池中,鸳鸯戏水,追逐嬉戏。
孙初夏收回目光,眼里没了泪意,面前摆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让她心情熨帖了几分。
“你做东。”孙初夏说。
对面,乔文笑着点头:“早就想做东了,当初孙小姐伸以援手,该谢。”
“这么说,下次要我做东咯,毕竟今日乔公子也没袖手旁观。”孙初夏说着,捧着酒盏抿了一小口:“曹家的花酿好喝,这果子酒也好喝。”
“莫贪杯。”乔文淡淡出声。
孙初夏撇了撇嘴角:“善饮之人,哪有贪杯之说?你别小瞧了女子!”
“不敢,不敢。”乔文抬眸看着孙初夏这模样,笑了。
孙初夏一饮而尽,执壶给自己斟酒:“谅你也不敢,要说女子厉害,乔夫人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你是她的儿子,当更清楚。”
乔文很赞同,母亲的厉害他的确知道。
“乔文,油铺开去京城如何?我找铺面,分文不取。”孙初夏说着,竟又斟满了,端起来抿了一小口:“京城,繁华的很呢。”
“母亲倒是提了一句,不过乔记做生意总要筹谋得当,贸然进京不可取。”乔文看孙初夏竟又斟酒,抬起手压住了酒壶:“好了,别喝那么多。”
“我可以。”孙初夏推开乔文的手,斟满后端起来:“不然,我们比试比试?”
“在下不善饮。”乔文哪里肯?
孙初夏小脸一沉:“你在心里笑话我吗?”
“没有,没有。”乔文是真没有,笑话是不可能的,只是觉得泫然欲泣的她,让人心疼罢了。
“那就陪我喝一杯。”孙初夏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乔文端起酒杯,两个人轻轻一碰,各自干杯。
开了头,乔文才知道孙初夏的厉害,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可劝起酒来着实让人招架不住,两个人都有些微醺。
“八月乡试,我原打算在京城开一间铺子,可以陪着他。”孙初夏突然就哭了。
乔文有些慌乱的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莫哭,莫哭,这算得了什么?”
“是啊,算得了什么?就是心里难受的很。”孙初夏接过来帕子,擦着眼泪:“他、他、他早该和我说明白的,我又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乔文没办法接这个话,毕竟他不了解孙初夏和那一对儿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家父就说这婚事只怕不妥,若要做成他需要使些手段,是我不愿意。”孙初夏端起酒杯又干了,放下酒杯的动作有些大:“我孙初夏哪点儿配不上他江毅?论才学、论容貌、论品性、论家世,我哪一点儿配不上他?!”
乔文抬起手压住额角,这女人,喝多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即若离的做什么?如今我误会了,他倒抽身就走,真真是小人行径!我不仗势欺人,我仗势报仇行不行?”孙初夏说着,摇晃起身:“我要回家去,我要找我爹爹,我要去报仇。”
乔文急忙起身扶着摇晃的孙初夏:“孙小姐,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叫丫环进来送你回去驿馆休息可好?”
“不可好!”孙初夏偏头看乔文:“男人,薄凉的很!”
无辜躺枪的乔文当然不会和一个醉酒的女人计较,叫来了伺候在外面的听琴,又让小二准备了轿子,送孙初夏回驿馆。
至于孙初夏是不是仗势报仇,这本就不是他能多言的事情,当然,男人,薄凉的很,这话他也不赞同。
人送走了,他揉了揉额角,鬓角上的东西碰了他的手,等取下来看着手里的珠钗,乔文的嘴角剧烈的抽动了好几下,抬起手就要扔掉,想了想又收起来了,想要用帕子包好让小二送去驿馆,结果发现自己的帕子竟然不见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把珠钗收进袖袋中,坐下来喝了好半天的茶才算把酒意压下去,起身回了铺子。
到铺子里找了帕子包好了珠钗,打发紫竹送去驿馆,结果紫竹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说孙小姐已经离开了安平县。
乔文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女人睚眦必报的很,看样子是真跑回去找孙大人仗势报仇去了。
于乔文来说,这不过就是个插曲,晚间过去接了陈瑜,娘俩便踏着夜色回去元宝村。
“娘,油铺的事情若想做大,海城到京城倒是便利得很,曹家的酒铺每半个月就要送酒过去。”乔文给陈瑜倒茶,坐下来说。
陈瑜撩起眼皮儿看了乔文一眼:“你见过孙小姐了?”
“这与她没甚关系,乡试之后斌弟也要入京,早做打算的好。”乔文是真这么想的,当然,若不是孙初夏提到这事儿,他倒没想到。
陈瑜沉yin片刻点头:“如此,那就在提拔一个油坊掌柜的吧。”
这件事娘俩商量过就算妥了,至于怎么cao作是陈瑜的事情,她已经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