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乔公子是初夏的恩人,以后有机会再说,初夏这就出发,夫人给我一件信物吧。”孙初夏望着陈瑜:“若无信物,乔公子会担心你们安危。”
“我写一封信。”陈瑜说。
孙初夏立刻摇头:“不可,若是书信,被人截取再做手脚,反而画蛇添足。”
“我有办法。”曹红英到箱笼里取出来一条女儿家用的帕子,拿了针线把两条一模一样的帕子四周缝合后,留下一个小口。
陈瑜一狠心咬破了指尖,在纸上只写了一个字:稳!旁边画了一个简单的小乌gui图样。
孙初夏贴身收好了帕子,辞别陈瑜出门就走。
陈瑜也换上一身隆重的华衣,带着莺歌去金銮殿。
曹红英叫来家丁,调兵遣将。
去金銮殿的路上,陈瑜坐在福王府的马车里,闭目养神。
莺歌跟在马车旁,担忧的捏紧了衣袖。
进了午门,陈瑜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莺歌只能留在马车前,看着夫人的背影,眼泪就掉下来了。
午门东南角有鼓楼,名为登闻鼓。
这是击鼓鸣冤的地方,陈瑜手中有福王的令牌,在午门外已经用过一次了,此时往鼓楼上去,只能再用一次。
“来者何人!皇城重地,再进一步格杀勿论!”有穿着铠甲的御林军拦住了陈瑜。
陈瑜拿出福王的令牌举过头顶:“民妇永宁乔家家主陈氏若瑜,要面圣。”
“面圣?”御林军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陈瑜,刚要上前驱逐,就见一太监急匆匆跑过来:“大胆奴才!”
御林军一众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太监都愣了,转而齐刷刷给来人行礼:“徐公公。”
“太子口谕,让永宁乔家乔氏登上鼓楼!”徐保平说罢,走到陈瑜身边躬身:“夫人,请。”
陈瑜面上不显,心中大动,这人的声音真是耳熟的很。
如此顺利登上鼓楼,陈瑜拿起重重的鼓槌,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在登闻鼓上,顿时鼓声响起,传出去好远好远。
这鼓声半个京城都能听得到,但真正要听得人坐在金銮殿中。
此时,金銮殿上少年太子坐在皇位旁边,头戴鎏金远游冠,身穿四抓金龙太子朝服,目光微垂看着朝上众臣,听到登闻鼓的声音,齐北宸撩起眼皮儿。
“太子殿下。”朝臣之中走出一老者,齐北宸看过去,是言官张凌。
张凌撩起袍子跪倒在地:“太子殿下,登闻鼓响,有人伸冤,请定夺。”
“宣。”齐北宸出声。
目光落在原本应该是福王站着的位置。
“宣永宁乔家陈氏若瑜觐见!”
一道道传召,一直到鼓楼前,陈瑜放下鼓槌的时候都整条手臂都微微颤抖,走了两步回身冲徐保平福了福身:“多谢您仗义出手。”
“福王妃,切莫慌张,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徐保平压低声音。
陈瑜抿了抿嘴角,这一声福王妃,她受了。
下了鼓楼,有传旨太监引领陈瑜往金銮殿去。
好长的台阶,一步一步犹如行走在刀尖儿之上,纵然知道齐宇珩定会尽心竭力,也明白太子就是齐北宸,是乔家曾经的牧秦,可陈瑜还是感觉浑身像是被风都穿透了似的。
到了金銮殿外,太监停下脚步:“候着吧。”
陈瑜福了福身,没有言语。
片刻,大殿之内再次传召:“宣永宁乔家陈氏若瑜觐见!”尾音拉的很长。
走进这个国家最高的殿堂,陈瑜一步一步走到极其稳,前面引领的太监停下脚步,她并未抬头,而是屈膝跪倒在地,因她在行大礼,并没有看到坐在上面的齐北宸已经起身让开,并没有受陈瑜这一拜。
官员们这会儿都去看有奇女子之称的永宁乔家当家人,自也没看到齐北宸的动作。
“民妇陈氏若瑜叩见太子殿下。”陈瑜声音清和。
“免礼平身。”齐北宸出声。
听到这四个字,陈瑜心中神奇的安宁下来,谢恩后起身就站在大殿中央,抬起头看了眼端坐在上面的齐北宸。
变化真大,陈瑜心中五味杂陈,又为乔斌而生出的担忧,也有为齐北宸如今的变化而生出的欣慰。
“为何击鼓鸣冤。”齐北宸看着陈瑜,目光是陈瑜熟悉的孺慕之色,语气却规矩的很。
陈瑜垂首:“为乔记伸冤,为乔斌伸冤。”
“大胆!御医已经查证过了,乔记贡品之中含有毒药,谋害天子罪不可赦!”有人出声。
陈瑜看向说话的人,不认识,说实在的,这大殿之上她认识的也只有齐北宸,并且她看刚才借着抬头的机会看过了,齐宇珩并不在大殿之上。
“周嗣道,你急什么?难道是怕连累到自己头上?”另外一人接话。
原来是他啊。
陈瑜不认识这个人,名字却是听过很多次了,乔洪的老丈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