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锦关心的是他的家人。
柏炎心底微暖,轻声道,“我不去,母亲明日带柏远和瑞盈同许昭夫妇一道走。”
苏锦脚下踟蹰。
她是有些意外,虽说母亲不是柏炎的生母,但柏炎是母亲带大的,许老将军病故,柏炎随母亲一道回去奔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柏炎温声道,“京中有事走不开。”
苏锦遂不再多问了。
入了外阁间,见柏远和瑞盈都在。
见他二人入内,许氏和柏远,瑞盈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三嫂。”柏远和瑞盈都出声招呼,各个眼眶都是红的,苏锦看得出他二人同过世的许老将军感情很好。
又尤其是瑞盈,鼻尖红了红,亦如昨日一般,扑到苏锦怀中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许氏和柏炎,柏远都微微愣了愣,苏锦宽慰似的拍了拍她后背,“节哀。”
瑞盈点头。
苏锦亦轻声在她耳旁,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道,“瑞盈,母亲看了你哭该难过了……”
一语点醒瑞盈,瑞盈连忙止了哭声。
待瑞盈松手,苏锦才上前,朝许氏福身,“母亲节哀。”
她方才是见许氏眼眶都是红的。
“坐吧。”她有身孕在,许氏吩咐,她便在许氏近处落座。
柏炎也坐在她身侧的位置落座。
许氏开口,“正好你们夫妻二人都在,我明日晨间便带远儿和瑞盈一道回朝阳郡奔丧。途中便是快,应当也要三到四个月才能回京,若是迟些,许是要半年左右。苏锦,我将侯府上下的事交予你照看,你有身孕在,我让陶妈妈留在府中帮你,柏炎亦会帮衬。”
苏锦诧异起身,“母亲……”
柏炎伸手牵她,她转眸。
柏炎朝她颔首。
许氏继续道,“我知道你来京中的时间不久,府中各处都还不熟悉,但年关将至,府中上下的琐事诸多,要考虑的事情也多,年关前后,免不了京中和入京的官员女眷来府中拜谒,亦有走动和筹备礼物这些事需要有人做主。我听柏炎说起过,你在云山郡府邸接管过府邸之事,这侯府中的事,往小了去,有陶妈妈在一侧帮你,往大了去,你们夫妻二人商议着做主,我也放心。”
许氏如此说,柏炎先前又是肯定的反应,都是勿让她推脱的意思。
眼下许氏离开的时间不短,府中大小事宜是需有人看着。
她若不应声,怕是许氏路上都不安心。
苏锦遂才起身,朝许氏福了福,“是母亲,苏锦会诸事多寻陶妈妈请教。”
许氏颔首。
苏锦的性子素来稳妥,亦不独断专行,有陶妈妈和柏炎在,她应当能应付得过来。
许氏又朝柏远和瑞盈两人道,“你们先回去准备明日出发的事,我同苏锦有事说。”
柏远和瑞盈听话。
许氏亦朝柏炎道,“你也回去吧,府中的琐事诸多,我同苏锦要交待些时候,我稍后让陶妈妈送苏锦回来。”
柏炎也起身,拱手应了声,“是。”
苏锦朝他莞尔,示意他放心。
等到柏炎出了苑中,许氏才起身,“苏锦,你随我来,陶妈妈,你不必跟来。”
苏锦和陶妈妈都应好。
这还是苏锦第一次到许氏内屋中,心中虽然好奇,亦未四下多看,只是低着眼眸,也不多问,悄声跟在许氏身后。
等到了地方,许氏驻足,苏锦也跟着驻足,遂才抬头。
只见许氏从打开衣柜,在其中一个抽屉下,按下其中的暗格,暗格缩回去,墙角一侧退出一间密室,苏锦眸间诧异,还是噤声遂许氏一道入了暗室中,没有出声。
暗室里密不透光,苏锦见许氏从袖间掏出火星子,将暗道一侧置好的火把点燃。
许氏取了火把下来,一次将暗道的灯火点亮。
待得苏锦迈下向下的台阶,身后的石门忽然阖上,没有半分痕迹。
火把没有熄灭,是透着气的。
暗道向下很长,应是通向别处。
“慢一些。”许氏提醒。
苏锦应声。
约是走了小一些时候,暗梯向下走了很深,却约莫有了些光亮,暗梯缓成了步台,似一个宽敞的平台,步台内点着长明灯,许氏将火把放在一侧的位置。
苏锦是未想过平阳侯府内竟有一处这样的地方。
平台空隙很高,丝毫没有压抑。
而平台中的光线和空气正是透过顶上的缝隙漏下来,并未一处密闭的死处。
许氏平静道,“这处暗室,柏炎也不知晓。”
苏锦先是意外,但仔细一想,这暗室在老夫人房中,许是早前老侯爷留下的,苏锦也未多问。
许是从袖中拿出一枚刻着平安两个字的令牌吊坠,下面还挂着红色的流苏穗子,乍一看,就似祈福求来的,很不起眼,许氏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