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抬眸笑笑,他早前在路上便想过诸多言辞,先试探苏锦的意图也好,先静观其变也好,却没想到苏锦似是根本没有给他试探的意思。
正好青苗来催,方才说的一刻钟,等过去偏厅,再准备,也当差不多了。
苏锦朝罗晓道,“实在有些不巧,要先去偏厅一趟,今日年关,要给府中的下人发红包,世子先在苑中小坐?”
罗晓依旧拘礼拱手。
苏锦看了看瑞盈,笑了笑。
瑞盈亦朝她福了福身,笑容挂在脸上。
她自然记得昨夜同三嫂一处的时候。
苏锦嘱咐,“日后若是真有话想同罗晓说,便直接来同我说一声,我会邀罗晓过府,不必诸事都通过相府的三小姐传话。越传,会越传不清,你是侯府的大小姐,想见罗晓也好,有话同他说也好,诸事都可堂堂正正。”
她咬唇,迟疑道,“三嫂……不怕我见罗晓吗?”
母亲和三哥都讳莫如深。
苏锦温和道,“不让你们见面,你们就不会通过旁人传话吗?
瑞盈微怔。
苏锦轻声道,“瑞盈,我们早前说过,你正值最好的年华,值得拥有最好的,也是最替你着想的人。你这趟离京已有月半,他应当已趁这段想清楚,可愿为你们的以后堂堂正正去正视两家的隔阂,去克服其中的重重阻隔。你们需要好好,且认真的谈一谈,而不是通过旁人传话,草率决定。”
“三嫂……”瑞盈上前拥她。
苏锦笑笑,“瑞盈,我信你。”
……
眼下,她与罗晓一道在苑中踱步,身后远远跟着府中的丫鬟。
瑞盈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稳妥。
似是从喜欢罗晓开始,这是头一回。
瑞盈垂眸笑笑。
“笑什么?”罗晓轻声。
瑞盈抿唇,“能这样,光明正大同你走在一处说话,真好,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也不必通过旁人传话,喜欢就是喜欢,想见你便是想见你……”
罗晓心底微滞,转眸看她,“阿盈。”
瑞盈也驻足看他。
他认真道,“我也是。”
四目相视,两人各自低眉笑了笑。
好似也无需多说话,就这般并肩踱步在苑中走着,各自笑着,就是年关最好的样子。
不远处,身后的几个丫鬟忽然欢喜道,“下雪了!下雪了!”
“今日真下雪啦!”
“瑞雪兆丰年,年关降雪是好兆头呀。”
……
偏厅中,苏锦在主位落座,柏远代劳发着红包,张口就是天花乱坠,口舌灿烂,年关时间便恰恰好。领红包的下人都各个面带笑意,都被柏远一人一句逗乐。
柏远其实很愿意同旁人一处,且说个不停。
只是平日里,很少有让他发挥的时候。
柏远沉迷其中。
玉琢踱步来了厅中,轻声道,“夫人,下雪了。”
苏锦抬眸望望偏厅外,真下雪了。
下雪好,瑞雪兆丰年。
她亦想到上回下雪的时候,雪花飘落一片在她脸颊上,他悠悠开口道,“小阿锦,尝过雪什么味道吗?”
她怔住,他舔上那枚雪花,吻上她的双唇,“记得了,雪是我的味道……”
苏锦笑了笑。
大帐内,柏炎正整理衣冠,准备出帐中。
柏子涧撩起帘栊入内,“侯爷,饺子开锅了。”
柏炎掀起帘栊出了大帐,雪花飘落头顶,指尖,他眸间淡淡笑意。
下雪了,瑞雪兆丰年。
除夕年关,营中已支起了好些灶台生火,亦有旁的官兵在赶着面皮,拌馅儿,包饺子,场景实属壮观。
军中亦有军中的年味。
已近黄昏,有好几口大锅的饺子出锅,营中皆是欢呼声。
年关时节,有饺子,有酒。
见柏炎上前,众人拱手,“侯爷!”
柏炎唇畔勾勒,“今日没有平阳侯,柏炎与诸公同醉。”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年关守岁(三更)
年夜饭时候,行起了酒令。
侯府家中人不多,年夜饭满打满算,有苏锦,柏远,瑞盈,再加上今日来府中一道的罗晓,也就四个,苏锦唤了丰巳呈一道,说人多热闹些。
丰巳呈半推半就。
行酒令的时候,柏远和瑞盈习惯性拌嘴,罗晓笑不可抑。
年夜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京中放起了烟花。
霎时照亮了夜空。
尚在小国丧期,烟花放不了太久,趁着烟花的时候,陶妈妈上前,将红包递到了苏锦手中。
“压岁红包,一人一个。”京中烟花结束,苏锦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红包。
柏远和瑞盈自然都是期许的。
听说三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