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琇蕥,你是个独特的女人,也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元君澜如此回道,“恰好,我很喜欢你的坏。”
李琇蕥:“???”以前她那么喜欢他,结果他睁眼都不看她一眼。要怪,还怪自己那些年,太善良了?元君澜,你的口味,还真是奇特。太讽刺了!
“皇帝诏令已下,宋氏之死,会成定局。接下来,你还会怎么做?”
李琇蕥深深地看了元君澜一眼,“什么叫做我还会怎么做?”
“我要护你周全,你必须把你的想法告知于我。”
“你如何护我周全?你是皇帝吗?”李琇蕥嗤笑,眼里一片寒冷,“元君澜,我是很感激你,因为在很多个紧要关头,都是你救了我,但是那并不代表着,你能彻底地介入我的生活。”她不仅要让李修德和宋邵石付出惨重的代价,她还要让皇帝承认,他当初的错误,她要让他向全天下的人昭告,许家人,清清白白,浩然之气,为国之心,从未改变。只有让天下百姓明白了他们许家人并没有叛国,含冤在地底下的许家人,才会死而瞑目。这一点儿,只有皇帝能做到,他元君澜如何能做得到?
“我说过,我无法做到不融入你的生活。”元君澜凝着脸,将李琇蕥放下,径直一个人离开。
离开之际,他丢下一句话,“有些人的面目,你还没有看清楚,如今朝堂的局势,你也不一定清晰辨别。你走的每一步,都要思索好,要摔的时候,别忘记喊我一声,我抱着你走。”
李琇蕥咬着下唇,清冷的目光,有些许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元君澜靠近的时候,总想着排斥,可当他离开,那种失落感,就又填充了整颗心。
有些人的面目还没有看清楚吗?元君澜,你早就知道李修德和宋邵石是长公主爪牙了吗?
思绪飘远……
“李琇蕥,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全凭天lun。有些时候,你是正义的一方,可未必你就能自由地行走在阳光底下。总有人,时时刻刻的想捅刀子。若说罪恶是黑夜,那么一天当中,总有白天和黑夜。选择没有对错之分,有些人只是恰巧地不喜欢阳光而已。你……朝堂之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很多时候,鲜花满载的路上,看似很幸福,实则不然。任何一条繁花紧蹙的路下面,都流淌着血水,不论是好人的还是坏人的。”
这句话,元君澜曾对她说过,那时候她询问他是否相信许家人会造反,他如是答。
现在想想,其实,元君澜早就暗示过她,李修德是不在阳光下行走的人。呵呵,李修德的确适合黑夜。在朝局上,他作为镇西大将军,不参与阵营,中立于朝堂之上,但私底下,却早已被长公主所用。
那场战役中,父亲未出征时,战况已经很紧急,守军已经连失七城。父亲出征后,连夺七城,本胜利在望,结果却在短暂的时间里连失六城。要说不是李修德搞的鬼,那鬼才相信了。
如今,得知李修德是长公主的人,就更可能说得清楚了。长公主在永熙元年的时候,就一直和元君澜分庭抗礼,好似把仅有十岁的皇帝,当成了傀儡一般。随着幼帝的逐渐长大,幼帝开始有意无意地收回长公主的一些权力。这使得长公主很不满。
尝试过权力所带来的快感的人,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呢?也就在今年的永熙三年,长公主应该还是开始笼络人心了,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只是很多人和事,都没有浮出水面来而已。
父亲被杀之后,林伯涛代替了父亲的职位。想到这里,惊觉自己太愚钝了,林伯涛可是受过长公主恩情的人……自己怎么没早一点儿想到?李修德千方百计构陷,就是给长公主铺路做事啊!
长公主当真心狠手辣,为了掌控西疆的势力,不惜陷害忠臣,致使他们许家惨遭灭门。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她竟为了得到权势,牺牲了北魏的六座城池,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死伤无数!
想到这里,李琇蕥紧紧地握住双拳,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一双眼睛迸发出仇视的恨意,如旋风般,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一点点地除掉始作俑者,长公主!
而在除掉长公主之前,很有必要拔掉长公主的爪牙,李修德和宋邵石!
寒风掠过,她清醒起来。垂眸,淡淡一笑,不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吗?除了扳倒李修德和宋邵石,再没了其他的人和事,轻易地牵动她的心绪。
抬眸,眼前空明。宋氏的死,已成定局,在踢开宋氏这小石头的路上,自己的心,变得坚如铁石,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她脚步,即使是自己,也一样。变得蛇蝎心肠了吗?那又怎么样呢?她的至亲,没有转变的机会。整个家族,就她重生了,天意难违,是上天的旨意,她的重生就是为报仇而生的。
黑云压城,干枯的树枝上,乌鸦密布,是个极不好的兆头,好似在等待着人的死亡。
距离皇帝下死命令砍杀宋氏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乌云密布,寒风嗖嗖,刮在人的脖子上,好似被冰刀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