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们全是妈卖批的脸,这他妈是一点事情?
“够了!够了!真是成何体统!”汪院长拍着桌子怒道:“在这里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有没有把我这个行政院长放在眼里?别人话里话外什么意思,难道听不出来,能否顾全一些体面,尊重一下我的在场?”
汪院长却是更加激昂的脸:“想起来了吗?我们坐在这里是要谈法币的事情,谈我们的经济,你们搅和政治问题是干什么?”他指着墙角的立式大钟:“已经十点半了,现在国家困难,中午可没有宴会来招待你们吃吃喝喝!须知我们在这里僵持一天,就是陷国家于水火一天,陷国计民生于倒悬一天!你们口口声声,要名要利,不以名利为耻,我汪某人愧无可对,但我请你们想想,为了你们自己的名声、权势、财富,使得万千民众苦无生计,为了一点与日本商人的陈仇旧怨,以众挟单、一意孤行,你们良心何安?于心何忍!对不对得起你们顶在头上的列祖列宗!”
众人心道你又算哪根葱?只是这话说不出来——刚被日本人指着脸骂上梁不正下梁歪,忍耐顾全蒋经国的脸面、兜着汪精卫的破脸,都忍气不言。
“你是什么东西,也问太爷算不算?我们偏就服他!”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三个日本代表亦交头接耳,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舔狗似地围坐汪兆铭身边。那两个年纪稍长的日语唧咕了几句,加藤利昭便放下茶杯说道:“蒋先生,汪院长,不必为了我们争吵,我们自己有话会说,我会说中国语。”
孔祥熙骤然起身,垂手而立,认罪地一言不发。
他向两边分道:“各位代表不要再吵!加藤经理也少说两句!先听我说!”
他方才以汉语和金忠明对答,虽是嘀嘀咕咕,已然令人侧目,此时字正腔圆的高声发言,便将目光全聚拢在一处。
众人惊诧于加藤流利的汉语,又听他指桑骂槐,让蒋经国脸上十分难看,正盼着有人怼他一句,听金忠明如此说话,都你一句我一句应和:“老太爷说话不算?反了天了!孙子还能越过爷爷去吗?”
“只是什么?难道我行政院院长的身份,会拿一个假的文件?”
第一,你们继续抱死自己那点产业,等着政府低头的那天,我也告诉你们这路是死路一条。主席已然和我达成共识,先救援国家的经济,再考虑其他问题,你们不要百姓,我们为天下父母,我们要管!五月份的时候中美对峙,法币不能落实,那时日本友商就已经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表达了极大的善意,我和主席拟劝商界停止排日,可你们喧哗上下,不肯就善。那好,我们听从了金明卿的意见,听从了孔庸之的意见,给予你们时间,让你们和美国谈、和英国谈,谈来谈去,只顾着谈情说爱,只顾着宠幸戏子!令全国民众嘲骂愤慨——孔部长也极无能!与英国斡旋良久,斡旋了个什么东西!”
“你们要分开坐,要割席立志,我允许你们这么坐、尽管坐!我只问问诸公,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单单就为了表明自己和日本商人势不两立?若是今天他们不离开会场,你们就要为这么点事情僵持不下是吗?”
宋子良也陪同起立。
蒋经国头上渗出些冷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加藤彬彬有礼地起身:“中国的各位大商人们,觉得我们作为日本人,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谈话。但就我们看来,贵国也没有很理清自己的想法吧!总理阁下拿出的政令,国民居然不能够相信,公然地质疑他,我们也觉得很疑惑哪!”加藤笑道:“当然了,这是贵国的内政,和商业无关,我们没有评论的资格,所以不评论。我想问的是,金忠明老先生,你非常激烈地抨击我们,蔑视我们,认为我们无进入会场的理由——”
汪兆铭长了气势,见无人说话,走下主席位子说道:
汪精卫怒视他们一眼,又看圆桌对面的代表:“所以我把第二条路摆出来,摆出来你们自
“我不能代表?”金忠明拍着拐杖道:“真是可笑!听你中国话很通,原来长幼尊卑,全然不知!金家是先有我、才有孩子,产业也是我一手挣下,岂有我说的话他不听从的道理?我在江浙商团说话不算——你问问这些老兄弟们,我金某人说话算不算数?他们服不服?!”
父亲,但首先也是主席、是委员长。建丰,你的称呼不太合适,想法也不太合适,怎么中华民国是你一家人关起门来的事情,不容外人置喙么?”
他抓着那封政令,在会场里走来踱去:“我告诉你们,今天把日本代表请到这里,是我的意思,国民政府的意思,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政府也不看你们的脸色。方才你们跟我摊牌示威,那我也不妨就把话讲明——今天摆在你们面前,两条路选。
他狡黠地狐视会场,胸有成竹地微笑:“但据我所知,你并不是江浙财团的当主,就连金氏你也没有决断的权力。江浙财团、安龙纺织厂,一向是你的孙子话事主张,你列举的光荣已经是过去的光荣——你不经营业务、不过问生产,又有什么资格来代表中国的商人们发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