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你说鸡的事就说鸡的事,别扯冯榷出来,我告诉你,你这么污蔑我,坏我名声,你信不信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哎哟,去官府啊,你以为我怕啊?林婉儿,你想去哪个官府告我?我们这个村子在官府根本就没有记档,你想怎么告?你出得去告吗?”
“好,出不去也没关系,那我就去顾统领那,这个村子总有讲理的地方吧。”安然以为虞桂平够无赖的了,没想到这韩春无赖起来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不准去。”韩春拦住安然,“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跟顾统领的关系好,你害了我家的鸡,我还不能找你赔钱了?你拿冯老顾统领来压我?”
“我说了,赔钱可以,但不是你这么个强盗赔法。”安然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她这么无理取闹,两棍打走她,爱赔不赔。
“林婉儿,你家又不是没钱,让你赔点钱怎么了?你至于找这个关系,找那个关系吗?”
“是不至于,但遇到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商量不出结果,还想坏我名声,就至于找他们来评理,还有,我家有钱那也是我一针一线挣的,没偷没抢,凭什么让你来讹我?”有钱就要这么赔钱吗?什么道理。
“那你说赔我多少?”韩春本想耍个赖,让林婉儿怕了她,也就把钱赔了,哪知她非要跟她讲道理,还要找冯老和顾统领,冯老到也罢了,大不了训她一顿,可顾统领她可不敢得罪,要知道她家每个月的补贴全掌握在他手里呢。
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要是被林婉儿一挑拨,那她家里的补贴还发得下来的?
“没想赔你多少,我说了,要么我出医药费给你家鸡看病,看好为止,要么我照市面价买了你家的鸡,鸡全数归我,你所说的赔偿我绝对不会接受。”安然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家的鸡受了那么大的苦,你总该赔我一点吧?”韩春既不想让林婉儿买药给鸡治病,又不想让林婉儿把家里的鸡拿走,她就想弄点钱就算了,治止泻的药她自己去流香嫂家取点就行了。
“除了这两个,我一文钱都不可能赔给你的,你自己选。”
“你……”
“婉娘,韩大婶,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流香嫂推着她男人过来,看到她们一个个气鼓鼓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大婶一看到流香,先是有些惊讶,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从惊讶转变成羞愧。
安然一脸愤怒,“流香嫂,你来的正好,你来帮我评评理,我今早跟你说过昨夜我家进了贼,那贼还在我家水缸里下了巴豆这事吧。”
“是啊,怎么了?”流香嫂不明白这事跟韩大婶有什么关系,怎么俩人好像吵架似的。
“她……”安然被韩大婶气的话也说不流利了,她一直以为现代有老人碰瓷,没想到这古代也有老人碰瓷,指着韩大婶半天,才平稳了一点气息说道:“我家掺了巴豆的稀饭,我已经很小心的倒水沟里了,我哪知道韩大婶家的鸡还是吃到了,现在她家有八只鸡正奄奄一息,我说赔药钱给她家鸡医治她不肯,我要把鸡全买下来,她也不肯,非要让我一只公鸡十文钱,母鸡十五文钱的来赔,若是死了还按照价赔偿她,流香嫂,你说,这世上哪有这种不讲理的赔偿?”
流香嫂听完,看了看韩大婶,对安然笑道:“别赔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倒在水沟里的稀饭,不是韩大婶家的鸡跑去吃的,是韩大婶自己装起来给鸡吃的,早上我看她装着一盆稀饭喂鸡,我当时还笑她自己家的人都吃不上饭,还有多余的粮喂鸡,她还骂我要你管,原来事情是这样。”
“你真够多管闲事的。”韩大婶被流香嫂揭穿,瞪了流香嫂一眼,又羞又臊的走了。
“等等。”流香嫂从她男人的药箱里拿了一包药追上去,安然看的真切,那韩大婶几次推诿不肯要,流香嫂硬塞到她手里的,两人说了什么,安然也没听到,只是韩大婶最后看过来的眼神意味不明。
等流香嫂过来,安然感激道:“今日这事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韩春也实在太难讲话了。”
流香嫂摇了摇头,拍着安然的手道:“婉娘,你也别怪韩大婶,她呀,是最小的儿子已年满双十,看上了咱村老赵家的凤丫头,请了人作媒,老赵提了要二两银子做聘礼,她这才急的想这馊主意讹你钱呢,其实她人挺好的,我和我夫君刚来这时,我夫君给人治病也被人讹过,是韩大婶帮我们解的围,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主意想岔了,你别怪她。”
“原来是这样。”安然了解了情况,便也没说什么了。
“你来没多久,还不了解,这个村子的人啊,其实都不坏,只是家家都过的艰难,难免有人动了歪心思,所以新来咱这村子里的人,多少都会被这里住久了的人欺负,都是见怪不怪的。”
“是,我在这里被他们欺负惨了,从老家拿来的东西全被偷的一样不剩。”安然想到林婉儿带着卫临和三个孩子在这里没吃没喝艰难度日,最后累病了撒手人寰,就有些恨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