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千户的话让曹文诏心里一紧,连忙质问:“建虏没打火把?”
长达二百步,高度落差三四丈的河谷地,如果真的想突围成功,恐怕得死十万妇孺。
“萨尔浒之战时忽起大雾,五步之外人畜不清,当时建虏便因为我军点燃火炮而以火光为目标来放箭进攻我军。”
没时间耽搁,他急忙带人走出百户所,走上了北山堡的城墙,用千里镜眺望黑暗。
要知道,金军之中还有数量不少的鸟铳手,如果金军在黑夜里组成方阵来对明军排枪,那就糟糕了……
不过,眼下用着计策的不是明军,而是金军。
“总兵!总兵!”
“战前殿下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每个石堡有五千烟花,以十秒一个的速度来点燃,足够撑到天明。”
休息之余,他还不免对跟在他身边的军需司马说道:
因此,这号角声,肯定是为了掩护一些其它声响。
可如果点着火把,那人眼只能看到自己四周光亮之处,而金军则是可以借助火光,看得到百步之外的明军,以此来进行攻击。
“这下无碍了……”
曹文诏抬手制止了诸将,随后对军需司马说道:
军需司马的话让曹文诏松了一口气,随后便道:“让人把烟花搬出来,按照十秒一个的速度来点燃。”
“怎么回事?建虏夜袭了?”
脱了甲胄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曹文诏慌慌张张的走出卧房,手里提着自己的衣服,而守在门口的两名亲随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亏殿下准备妥当。”
“不用担心!”
曹文诏很自信,五里堡不仅仅是河谷平原的宽度不够,而是还存在着高度落差。
“末将领命……”军需司马应下,随后转身离去,安排人去操办去了。
这是天启十一年三月十九日的夜晚,还有两个时辰就将抵达天启十一年三月二十日。
“这地方够平,若是后续迁移百姓前来,可以让百姓以石堡为点,向四周的丘陵放牧、耕种。”
“各个石堡都有烟花吧?”
“建虏从阵中推出盾车,朝四处河谷平原、山道攻去,黑夜里人头攒动,看不清楚有多少兵马走了出来!”
诸将松懈了,但曹文诏没有松懈。
“总兵,建虏没有出营,但是号角声不断,估计是疲敌之计。”
“黄台吉这厮,打得一手好算盘……”
“眼下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我军独点火把,岂不成了黑暗之中一盏明灯?”
他双手撑在女墙上,眉头紧锁,显然察觉到了明军烟花的问题。
只可惜,黑暗中,北山堡的前方只有曹变蛟所部的山寨亮着火光,还有北山堡前的阵地亮着火光,剩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
“建虏善于夜袭,想来殿下早就考虑好了。”
然而,当时间来到子时(23点)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号角声从金军大营响起,惊得各部明军纷纷起身,趴在了己部壕沟上。
“没有!”副千户不假思索的点头,这让曹文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另外,禽兽习惯黑夜而可夜视,虽然人不如兽,但熄了火把,也能大致看清一些人影。”
这名千户的话引得四周人止不住的点头,因为人眼再怎么不如野兽,还是能看清楚一些近距离人影的。
果然、曹文诏的猜测刚刚冒头,负责塘骑探报的副千户便火急火燎的走进会厅,对曹文诏和塘骑千户作揖:
疲敌之计,这计策朱由检经常用,以至于明军将领也很喜欢用。
曹文诏一拳砸在女墙上,他旁边围着七八名将领,其中一名将领也道:
伴随着夜色渐渐变黑,四处河谷山道上的明军都在壕沟里披着毯子,烤着篝火,渐渐的开始睡去。
曹文诏不觉得黄台吉会用十万人的性命来换取三四万人的苟活,因此在简单的安排之后,他就返回石堡内的百户府衙门休息了。
今日的试探,让金军死伤一万多人,这几乎让所有明军都认为,金军不可能再发动第二次进攻。
他们只能急忙帮曹文诏穿戴衣服甲胄,而在他们穿着甲胄的时候,负责塘骑探报的千户官快步走到百户所内,对刚从后院走出的曹文诏作揖:
等他离去,诸将也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曹文诏虽然没有能力指挥两万以上的兵马,但他不是蠢材,他心里清楚,黄台吉不可能对他们使用疲敌之计,因为明军是以逸待劳的。
五千烟花,最多放六七个时辰,也就是今晚尚且能撑过去,
曹文诏抬头看了看天空,然而白天就阴沉的天空,到了夜里也不会突然晴朗,自然没有月光照明。
“总兵,要不要让各部熄了火把?”
“是……”军需司马记下了这话,而曹文诏也返回了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