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军大将殷开山都有些心中不忍,但是事关自军存亡大计,殷开山却无法为王伏宝辩解一字半句,还必须得按照李家兄弟的交代,邀请曹大舅子过营赴宴,以美酒佳肴热情款待曹大舅子,并且召来美貌侍女,给曹大舅子陪酒陪饭陪睡。
次日清晨,当在临汾城上看到窦李联军扛着轻便飞梯前来攻城时,秦琼与霍世举等将完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霍世举还和秦琼击掌相庆,一起的放声大笑,然后迫不及待的指挥军队守城,居高临下以充足无比的守城物资迎头痛击窦李联军。
纯粹的就是飞蛾扑火,扛着粗糙简陋的飞梯硬往上冲,先是遭到羽箭的覆盖压制,又在仅有二十多米宽的过河道路上遭到各种远程武器的密集打击,还得顶着密如冰雹雨点的滚石檑木蚁附攻城,王伏宝的嫡系再是勇猛善战也是自寻死路,一个接一个身经百战的精锐战兵中箭倒地,一个接一个亲如手足的多年兄弟滚落城墙,跌下飞梯,隋军将士在城上大笑,王伏宝和他的麾下将士却在心中落泪。
协助攻城的太原军还没搭好过河浮桥就已经被隋军将士以弓弩打跑,王伏宝军却还是被曹大舅子直系的督战队逼着顶在前面。看到这样的情况,秦琼与霍世举等隋军将领难免再一次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之前勇谋兼备的王伏宝怎么会变得比猪还蠢?带伤上阵的殷开山也忍不住偷偷向窦军将领打听曹大舅子是否和王伏宝有仇?结果得到的答案是,“王将军和曹将军岂止是有仇?因为王将军向大王禀报曹将军贪污战利品和侮辱民女,曹将军被我们大王亲手抽了五十马鞭,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最后,还是殷开山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求情,曹大舅子才让王伏宝撤了回来暂时休息,轮换了一支军队上去继续攻城,然后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王伏宝军就又被曹大舅子逼上了战场,来了火气的王伏宝忍无可忍,干脆亲自率领敢死队蚁附攻城,但是才冲到护城河边上就被流矢射中,箭镞破甲直入胸膛,被部下强拖着拉了回来,看到王伏宝伤得比殷开山还重,心下大快的曹大舅子这才没有继续逼迫王伏宝攻城,还在心里说道:“匹夫,等着!这只是开始!”
曹大舅子脑袋进水一样发起的蚁附攻城当然被隋军轻松击退,结果在打扫战场时救活了两名昏迷倒地的王伏宝部下士卒后,秦琼与霍世举等人这才弄明白窦李联军今天发疯攻城的原因,也知道王伏宝已被收走兵权并被曹大舅子逼迫攻城的事,击掌相庆的同时,秦琼和霍世举是既替王伏宝觉得有些惋惜,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释放了这两名俘虏出城,让他们携带书信回营去交给王伏宝,劝说王伏宝来降。
虽然两名带信士兵运气很好,没被曹大舅子派来的小舅子监军发现,却被躺在床上养伤的王伏宝下令抽了耳光,秦琼等人联名的招降信也被王伏宝付之一炬,发誓绝不背叛窦建德。左右部下都提醒王伏宝曹大舅子不会罢休,王伏宝沉默了片刻,然后拍了拍自己仍然还在渗血的胸膛,答道:“没事,我伤得这么重,曹将军不会再逼我强行攻城了。”
王伏宝实在太小看了曹大舅子,其后接连三天时间里,曹大舅子确实没有再下令发起攻城,还延续王伏宝之前的战法,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去填塞临汾的护城河,也确实取得了一些进展,把直抵城下的攻城道路多少拓宽了一些。然而三天过后,到了四月二十三这天早上,咱们的曹大舅子又一次升帐点兵,决定再一次发起攻城,还点名道姓的要求王伏宝担任先锋,让王伏宝负责死亡率高得怕人的蚁附攻城战事。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情,面对着一再相欺的曹大舅子,王伏宝彻底的忍无可忍,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伤口,质问曹大舅子以自己现在的伤势,还如何能够上阵作战?结果曹大舅子却把丹凤眼一翻,冷笑说道:“这是军令,你从不从?”
“不从!”王伏宝大吼答道:“我伤成了这样!无法作战!这条军令,我不从!”
“很好。”曹大舅子等的就是王伏宝这句话,狞笑着向众人问道:“诸位将军,违令不遵,是什么样的罪名?”
没有人吭声,过于正直也太过抢风头的王伏宝在窦建德军中毫无人缘,所以更没人为王伏宝辩解求情,曹大舅子满意点头,又笑了笑,突然喝道:“来人!”
“曹将军!曹将军!”
突然传来的焦急呼唤声救了王伏宝一命,还没等曹大舅子早就准备好的刀斧手答应,这几天与曹大舅子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太原军代表任瓌就快步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向曹大舅子说道:“曹将军,不能再攻城了,我们不能再攻打临汾城了!”
“为什么?”曹大舅子疑惑问道。
“陈贼主力来了!”任瓌一句话就让曹大舅子彻底变了脸色,任瓌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我军细作探报,四月十七日,陈应良匹夫亲率八万主力大军从大兴誓师出发,以程咬金和薛仁果为先锋,正向临汾杀来!”
“四月十七日?陈贼主力六天前就已经出兵了?”曹大舅子呆了一呆,惊叫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收到消息?陈贼八万大军北伐,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