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片刻,青年实在懒得兜圈子,“是见我敬酒不喝,便请我喝罚酒来了?”
由此可见,那座蒲山云草堂,也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果然这些个山上修士,就没几只好鸟。
一洲仙府,唯独太平山修士,只需一句话,自己便愿意去那边,给啥就当啥,头衔随便给,绝无二话。
此外玉圭宗,若是祖师堂某位上五境祖师,亲自来墨线渡请自己出山,他也勉强愿意当个客卿之类的。
不然桐叶洲此外仙府门派,他还真没兴趣,什么山上君主金顶观、山中宰相白龙洞,根本不入本尊的法眼,眼皮子都不搭一下。
客人笑着反问道:“掌柜何出此言?”
青年嗤笑道:“你这位蒲山仙师,既然这么喜欢兜圈子,怎么不干脆多逛几趟墨线渡,何必在我这小铺子躲雨?”
那客人笑道:“掌柜误会了,我不是蒲山修士。”
青年疑惑道:“就只是来我这个小铺子买东西?”
陈平安笑道:“倒也不全是。”
是想要亲眼见过这位元婴境修士之后,如果可行,就尝试着邀请对方担任太平山的护山供奉。
之前在太平山的山门口,书院儒生杨朴,说起过一件事,有个青年相貌的修士,自称来自墨线渡,姓于名负山,道号亦是负山。
外乡修士只是在山门口那边敬了三炷香,再与杨朴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只是让杨朴遇到事情,可以飞剑传信墨线渡,他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先前在密雪峰,陈平安翻阅过一份谍报,是崔东山亲力亲为,将仙都山周边的所有山精-水怪都摸了个底,一役记录在册,除了墨线渡,还有旧虞氏王朝境内的所有鬼城,崔东山都走了一遭。
而且按照崔东山的安排,师弟曹晴朗极有可能会更换身份,重新去参加科举,在那个马上就可以统一的新虞氏王朝那边,先捞个连中三元,之后曹晴朗就会在庙堂为官,一步步仕途升迁,用崔东山的话说,就是“怎么都得让先生的先生,开心开心”。
于负山懒洋洋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等雨一停,我可就要赶客了。”
陈平安开门见山道:“道友愿不愿意去往太平山修行?”
“你算哪根葱?”
于负山忍俊不禁,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这个人说话冲,你别介意,不爱听就别听。”
吹牛皮不打草稿,一个小小龙门境修士,就敢妄言自己这个元婴境的修道之路?
再说了,你小子跟太平山有半颗铜钱的关系,有何资格指手画脚。
陈平安笑道:“想必道友已经知晓一事,黄庭已经从五彩天下返回桐叶洲,如今就在小龙湫那边做客,相信她很快就会去往太平山,重建宗门。”
于负山皱眉道:“有此事?”
又是一个不看山水邸报的。
陈平安点头道:“确有此事。”
于负山问道:“为他人作嫁衣裳,图个啥?”
陈平安笑道:“远亲不如近邻。”
于负山想了想,眼神古怪,问道:“你们是道侣?”
陈平安摇头道:“只是朋友。”
于负山哦了一声,恍然道:“那就是未来道侣喽?”
这位驻颜有术的老元婴水裔,啧啧道:“这算不算趁火打劫,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然后这位掌柜补了一句更狠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个没能考入书院的半吊子读书人吧?”
陈平安笑着不言语。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误会。
道友这么会聊天,难怪死活到不了玉璞境。
足足三千年光阴,才从龙门境熬出个元婴境。
先前也就是幸亏黄衣芸度量大,没有计较那个玩笑。
不然单凭他的元婴境修为,又未能走江化蛟,故而要说体魄坚韧程度,受限于大道根脚的先天门槛,只能说实在一般,很一般,叶芸芸先前要是脾气差一点,这条负山鱼,还不得直接淹死在河中。
于负山问道:“你真跟那黄庭是朋友?”
也对,一个龙门境修士,如何配得上我家的黄庭。
陈平安点头道:“早年游历桐叶洲,曾经有幸见过太平山老天君。”
于负山沉吟不语,考虑良久,说道:“若是能够让黄庭来这边找我,我就信了你,之后作何打算,我得与黄庭聊过再说。”
陈平安笑道:“负山道友老成持重,理当如此。”
于负山刚要询问对方姓名、师门,就见对方拿起一方取材虞氏开国年号古砖的砚台,转头笑问道:“能不能打五折?”
于负山笑着反问道:“你觉得呢?”
五折?你怎么不抢啊?
不曾想那个蓑衣客就开始掏钱了。
一条彩船已经临近目的地,叶芸芸可以清晰见到那座旧山岳出身的仙都山。
她突然揉了揉眉头,除了檀溶一事,其实还有个更难以启齿的活计,在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