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陈灵均问道:“郭竹酒的说法,有水分?”
陈平安反问道:“你觉得呢?”
陈灵均倍感无奈,谎报军情,郭竹酒误我!
郑大风转头笑问道:“仙尉老弟,会不会下棋?”
仙尉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诚说道:“会一点,早年走南闯北,下过野棋,只能挣点碎银子。不过象戏摆摊更多,一来耗时更少,摆些残局,再者只要翻看几本棋谱,将书上那几百个残局的棋路,给死记硬背下来,就能坑蒙拐骗了。”
其实仙尉不是特别喜欢下围棋,反而更钟情象戏,具体理由,说不上,就只是觉得后者下起来比较轻松,即便是那几个出了名的象棋残局,着法长度超过百步,期间变着极多,仙尉也没觉得如何费劲,之所以不喜欢前者,倒也不是觉得下围棋更复杂和耗神,但是对着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仙尉每次闲来无事独自打谱,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郑大风惊叹道:“仙尉老弟是个全才啊。”
陈灵均哈哈笑道:“可惜还是打光棍。”
结果屋内三人,都望向这个口无遮拦的青衣小童。
陈灵均瞬间笑容僵硬,缩了缩脖子。
魏檗与高君联袂御风去往披云山,刻意放慢速度,好让这位高掌门看清楚脚下的大地山河,怪石嶙峋结洞府的灰蒙山,在阳光照射下、建筑攒簇如鱼鳞熠熠生辉的螯鱼背,位置相邻的黄湖山和远幕峰,山水相依,一处濛濛水云乡,一处森森竹与松,日照山涧,水中游鱼定,一湖一山,宛如黄衣女子青衫客,两两对视无言千百年,云雾缭绕、隐约有剑气流转的龙脊山,有风雪庙和真武山修士在此结茅修行,还有那座搬迁山头后出现的巨大的湖泊,风景壮丽,大块凿混沌,浑浑旋大圜,水光涟漪,碧绿荷叶亭亭立,风动送清香,宛如万顷青琉璃胜地……
先前魏檗暂借一枚符剑给高君,与她解释练气士在处州地界凌空御风,都需要悬佩此物,出了处州地界,就无此规矩约束了。
高君犹豫了一下,还是与这位山君询问一事,北岳地界的疆域大小。
魏檗给出那个答案后,微笑道:“高掌门是落魄山的贵客,那就是披云山的贵客了,有好奇的事情就直接问,不用这么拘谨,若是事涉机密,我也会与高掌门明说。”
高君已经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只是一国北岳的山河辖境,就要比整个莲藕福地的疆域大出如此之多?那么宝瓶洲岂不是一块堪称辽阔无垠的陆地?
如此说来,身边这位风致洒落却气态温煦的山君魏檗,若是在家乡福地那边,岂不是就等于天下共主的山上君王了?
魏檗察觉到高君的异样脸色,顿时心中了然,肯定是陈平安并没有与她多说福地之外的浩然风土。
想了想,魏檗就从袖中摸出两本山海志和补志,递向高君,笑道:“看过这专门介绍九洲山上风貌的两本书籍,高掌门就会对我们浩然天下有个大概印象了。”
高君想要拒绝,去披云山登门做客,客人没有携带见面礼就算了,哪有再与主人收取礼物的道理,只是她实在是不舍得退还,便停下御风,收下那两本最能帮助自己解燃眉之急的仙家书籍,高君与善解人意的魏山君行了个稽首礼致谢。魏檗哑然失笑,这个极有礼数的高掌门,若是将来成为落魄山谱牒修士,或是钟倩那样的记名客卿,估计就算她参加过多次祖师堂议事,依旧会感到不适应吧。
落魄山的风气,一般人想要融入其中,既需要悟性,更需要缘分。
魏檗就觉得自己至今,还是与落魄山的风气格格不入,要论风清气正,还得是自家披云山啊。
魏檗笑道:“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是为了不让高掌门误会,必须解释几句,我这个北岳山君,不单单是大骊王朝的一国山君,前边那座披云山,是整个宝瓶洲的北岳,因为就在前些年,大骊王朝还是一国即一洲的形势,后来以中部大渎作为界线,大骊宋氏退回大渎以北,如今依旧占据宝瓶洲半壁江山。”
高君恍然,家乡福地如今亦是如此情景,五岳矗立天地间,好像无需帝王封禅,就已经获得了天地认可。篡位却并未更换国号的北晋国新帝唐铁意,就曾经想要亲自封禅国境内的那座北岳,浩浩荡荡离京,结果队伍只是到了山脚,就出现了天地异象,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导致一行人未能登山,唐铁意总不能独自一人,杀上山去,结果就闹了个天大笑话。原本同样有此打算的南苑国皇帝魏衍,也就识趣不去碰壁了。
高君是因为亲自游历过五岳,知晓山中诸多奇人异事,故而她早就与松籁国新君寄去密信一封,特意提醒过此事,免得朝廷贸然行事,与山君交恶。
魏檗说道:“大骊王朝的上任国师,名为崔瀺,绰号绣虎。按照我们这边的道统文脉来算,崔国师是陈山主的大师兄,而陈山主又是他们这一脉的关门弟子。”
高君又恍然。
难怪当初陈平安离开福地,不到三十年,就有了这份家业。
背靠大树好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