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听着他的话,心中生出了疑惑——
宝意怎么了?
这不是好端端的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吗?
欧阳昭明这时才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一脸疑惑的宁王,一开口同样是道歉:“此事与三公子无关,是我托大了,是我对不起王爷跟王妃。”
如果说刚刚看着儿子的表现是反常,那么听着欧阳昭明的话,宁王的心情就由疑惑变成了凝重。
他没有再执着于叫儿子起来,而是看着欧阳昭明,问道:“欧阳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对不起本王?行儿为什么又提到他的妹妹,宝意怎么了?”
因着紫鸢的事,他跟宁王妃还没有去女儿的院子里见她。
他们的女儿现在应当在王府里好好地待着,为何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昭明站在书房中,将那日自己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同宁王说了一遍。
宁王一开始听到紫鸢是一品阁布下的七枚长钉之一时,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地发力,指节用力得发白,可听到这两日是宝意带上了□□顶替了紫鸢之后,宁王的身形就晃了晃。
四周安静,只有欧阳昭明的声音还在房中回响:“原本让郡主顶替紫鸢两日,一是避免打草惊蛇,二是避免一品阁想要对她不利,只要拖延两日,监察院就能够研制出搜寻一品阁那位新任阁主下落的办法,等将人抓住了,她自然也可以恢复身份。
“但今夜两位大人出关,我去搜寻这位新任阁主的下落,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城中,而一下来就见到三公子,告知我假扮成紫鸢的郡主不见了。想来应当是今日郡主在外出的时候,顶着这个一品阁长钉的身份见到了一品阁现在的主人,被识穿了。”
宁王闭了闭眼,不愿去想宝意遇上这样心狠手辣的一品阁中人,眼下是被带到了哪里,又是怎样的境况。
欧阳昭明与谢易行看着他在桌后坐下,然后才对儿子说:“这件事,无论是行儿你还是欧阳大人都不可能想到,不怪你们。”
所有人都认为一品阁的阁主同这些潜伏在大周心脏中的长钉交流传递信息都是通过蛊虫,谁能想到他今日会在紫鸢原本要去的地方等着她呢?
宁王睁开了眼睛,低沉地道:“那个同宝意一起出门,结果醉倒在酒肆,一直到天色暗下才被弄醒的小厮说了,他在酒肆中吃东西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那个大概就是一品阁的人趁着撞他的动作,在他的酒中下了药,茶楼的掌柜也是如此。”
对方的原意本来是想要放倒这两人,好让他们的主子跟这跟潜伏在宁王府中的钉子不受打扰地碰面,可是没有想到这根钉子已经被拔除,顶着她的面目出现的是宝意。
“起来吧。”宁王对儿子说,“别跪在地上。”
现在再追究这是谁的责任,是谁的过错已经没有意义,宁王的大脑中一片纷扰,他极力镇静下来,在其中找着头绪。
现在宫门还没有下钥,他要在这个时候先赶到宫里,同成元帝说女儿被掳走的事。
禀告之后,再请成元帝调遣兵力,传信给各州,希望能够在一品阁的人离开大周国境之前把他们截下来……
如果说父亲大发雷霆,谢易行可能还好受一些,但是父亲这样毫不责怪,只让他负疚感更重。
欧阳昭明看穿了宁王在想什么,在谢易行默然起身的时候,他对宁王说道:“王爷,让人检查今日出城的人去向,封锁可疑之地的事,我已经传令下去,有监察院去做了。”
监察院的效率比起成元帝要调动京中守军,再传令给各地驻军要快得多。
欧阳昭明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但是这样的补救也不一定能有用,不然现在他们就应该已经带着宝意的消息回来。
宁王只能疲惫地点了点头,想着这一步欧阳昭明已经做了,那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自己的王妃那边,他又该怎么……
谢易行站直了身,问欧阳昭明:“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他们不可能就在这里等着监察院去撞大运一般地封锁那几个会变换身份、变换模样、变换路线,而且寻常人还不能追踪上去的东狄人。
“有。”
欧阳昭明看着他,缓缓点头道,“那位新任阁主并非仓皇出逃。”
他在这京中还留了一局新的棋,等着欧阳昭明坐下来跟他下。
欧阳昭明到现在都还是用“新任阁主”来代指月重阙,全因为月重阙在北周行走用的是一张假脸,那他的真名也会是这个。
东狄一品阁的人对监察院有仇恨,对他欧阳昭明也有仇恨,但绝不像月重阙这样仇恨得这么深,他又不是他们那位搞得一品阁四分五裂的前任阁主。
宁王坐在桌后也看向了欧阳昭明,等着他说清楚。
欧阳昭明对谢易行说:“先前在马车上,我说过郡主现在没有危险,因为他们把她抓走,不过就是想要你。”
如果宝意足够聪明,不会在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