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府中其他人来说,眼下失踪的只是紫鸢,可是对他们来说,却不是如此。
宁王妃身边真正的大丫鬟,已经在宁王府的后山上被欧阳昭明用化尸水化了,现在不见的是扮作了她在活动的宝意!
马车上,欧阳昭明问谢易行:“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谢易行道:“今日是紫鸢要替我母亲去城东收账的日子,宝意白日就出去了。”
出去收账,这便是每月一次的紫鸢的固定行程,宝意想要扮好她,自然是不能推辞的。
而且她跟在宁王妃身边学着管家事,对这些账目也十分清楚,两人都知道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要代替紫鸢收好账,这本身不是什么问题。
欧阳昭明沉着眸光,原本以为让宝意扮作紫鸢,在府中顶替她,一是可以不引起众人的恐慌,二是她顶了这个身份也换作是保护她。
这样一来,哪怕那些东狄人在暗中转变了目标,也绝对想不到顶着他们这个钉子面孔的人就是宝意。
月重阙同紫鸢交流的手段是蛊虫,而宝意身上没有蛊虫。
她不会收到那些信息,也不会被驱使着走到月重阙定的地方去。
但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见他在沉yin,谢易行面沉如水地道:“我父亲跟母亲现在还不知道宝意失踪的事。”
宁王跟宁王妃的关注点都在紫鸢身上,现在全城在捉拿一品阁的余孽,风声鹤唳,各府都忧心忡忡,怀疑自己府中是否混入了东狄一品阁的人,对监察院的搜查前所未有的配合。
紫鸢这样一失踪,宁王跟宁王妃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东狄人对她下了手,把她掳走了。
作为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她知道的事情比所有人都多。
找上她,是个明智的选择。
谢易行说完,又看向欧阳昭明,问他:“我方才去兴隆钱庄,你的管事说你在这里,你来观星楼做什么?是已经找到了反向追踪的办法吗?”
听了他的话,欧阳昭明抬眸看向他,说道:“对,两位大人今日已经拿出了反向追踪蛊虫的办法,钦天监的观星楼是京城的中心,我上去追踪那位新任阁主的下落。”
那他追踪到了吗?
看着欧阳昭明的神色,谢易行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目光一沉,如果宝意失踪之事跟月重阙扯上关系的话,那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从她失踪,到他们发现,中间的这段时间,对方很可能已经把她带离了京中。
但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是问了:“找到他在哪里了吗?”
欧阳昭明没有对他说谎:“没有。”
听到他的回答,谢易行的心沉到了谷底。
马车继续前进,离宁王府越来越近。
入夜之后,本应安然的宁王府现在却不怎么宁静。
在马车行进微微的摇晃中,欧阳昭明忽然道:“他应当是今日走的。”
这句话一说完,他就抬手在车壁上以固定的节律敲击了两下。
谢易行听到马车的一角发出机括的声音,随即这牢固的车壁上出现了一个窗口。
听到声音,从后面策马赶上来的侍卫来到了窗边,弓低了身体,看向坐在窗边的欧阳昭明:“大人。”
“立刻带人去城门,排查从今天上午开始到城门关闭,从城门出去的人。”欧阳昭明抿了抿唇,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欧阳离习惯的那个动作是从谁身上学来的,“缩小搜寻范围,重点放在四人组合上,两男两女、三男一女、三女一男,年龄不定。”
他的属下记下他的吩咐,立刻应了一声“是”,就在长夜中策马而去。
马蹄迅疾,由近一下子就跑到了极远处。
车壁重新合上,车厢再次变回了密闭坚固的样子。
他的计划不应该有任何问题。
在那些环节中,也没有哪一个会将他们已经动手,想要来个瓮中捉鳖的信息泄露出去。
但谢易行带来宝意失踪的消息,就将缺漏的这一环补上了。
欧阳昭明笃定,月重阙就是遇见了她,洞察了她的伪装,才意识到了他的钉子被拔除的事情,也意识到了钉子被拔出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惊动到他,是因为欧阳昭明直接抛弃了那些虫子所寄生的外壳,单独取出了蛊虫。
他有办法取出蛊虫,难道不会再想办法反过来追踪他吗?
母蛊对历任一品阁阁主来说都是十分重要,不能轻易放弃的东西,他们通过蛊虫能够cao纵许多至为重要的人,更能够通过这样隐秘的办法传递出消息去。就像他先前在宫内,用自己的人跟容嫣公主双重地设了那么一个局。
既然月重阙不可能将自己身上的母蛊转移出去,那京城对他来说就不是久留之地。
见到欧阳昭明的举动,谢易行也联想到了这一点。
宝意竟然是被一品阁的新任阁主给带走的,欧阳昭明手上的工具还追踪不到他。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