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擅长作画,但却擅长撰文,三言两语就能将世间万象描绘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有时候在南齐的茶馆听说书,听到北地没有听过的故事,谢嘉诩也会记下来,这却不是给妹妹的,而是准备带回去给妻子看。
沈怡君喜爱游历,更喜欢看与大周不同的人物风貌,只可惜从前她被尚书府的事情绊住,这一次他们又是专门出使来南齐,不能带家眷,谢嘉诩也只能将所见所闻记录成册,带回去让她一饱眼福。
“说不定回头还能让宝意配上些图画,那就能让怡君看得更加清楚,见我所见。”
尚不知道自己将要成为父亲的宁王世子想着,坐在这二楼临窗的位置上,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片刻之后,说书先生今日的故事结束,获得了满堂彩。
听了个过瘾的谢嘉诩也掏出了银钱,留在桌上,就从这二楼窗边的位置起身离开。
南齐的日子确实很好,相比之下,跟自己同时出使东狄的三弟就不知如何。
谢嘉诩一边想着,一边从茶馆门口缓步走了出来。
东狄跟北齐都已经被冬日的寒意笼照,只有在南齐,依然见得到这样高远的天空跟灿烂的阳光。他走入了阳光下,想着从东狄传回来的消息。
应天帝驾崩,现在新皇登基。
新帝年纪尚幼,朝堂的局势自然混乱,他们大周的使团也被困在那里不能走。
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人来人往的热闹街上,见到在告示栏前正有官兵模样的人在上面贴出耀眼皇榜,而周围正有许多百姓站在下方看着。
南齐民风平和,在皇城之中,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告示栏上鲜少贴什么东西。
像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的场面,是谢嘉诩来了南齐国都后第一次见。
他被引起了好奇,也移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布告栏前,虽他站在人群之外,但是身量却高,凭借着良好的视力看清了皇榜上写的字。
皇榜黄底黑字,分外显眼。
谢嘉诩读到了这上面的信息,是如今的平王、南齐之前的帝王景隆帝恶疾复发,宫中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于是向民间张贴皇榜,希望有医士能够前来揭榜。
若是治好平王,南齐皇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谢嘉诩看清楚了皇榜上的内容之后,心中思索,看来平王的病情是真的到了危急时刻,否则也不会这样张贴皇榜,将他急着让位给景安帝的隐情宣之天下。
这多半也是景安帝的意思。
南齐新帝从登基到现在已经数月有余,朝局也平稳过渡,他将皇榜张贴出来,其中也有他对兄长的病能够治好,兄弟二人能够延续这份情谊的希望。
从这一点看来,景隆帝对局势的判断和果断更胜过应天帝。
谢嘉诩想着,再去观察周围这些百姓的反应。
见他们不管是识字的,还是不识字的,都把这上面写的内容搞清楚了。
宁王世子听他们说道:“王爷这么好的人,定有神明保佑,不拘什么恶疾,一定是会治好的。”
“是啊,王爷宅心仁厚,我回去要多烧两炷香给菩萨,求菩萨保佑。”
“快,这就回去。”
站在他前方的两名妇人虽然不懂医术,甚至也看不懂皇榜上写的字,还是旁人说了她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立刻就要匆匆回去为平王祈福,足以证明平王坐在帝位上的时候,何等的得民心。
这样一个帝王,为了江山社稷,却能够那样干脆地禅位,谢嘉诩自问,若是自己处于这样的状况之下,定然做不到像他这样干脆。
他再次望着墙上张贴的皇榜,倒是真心希望能够有神医来治愈平王。
……
一张张皇榜由皇城送出去,在各大城镇中都张贴了,吸引了不少对自己的医术有几分信心、也想要为平王的病情出一份力的大夫来揭榜。
在告示栏旁边都有兵士在守着,一旦有人揭榜,就会立刻被请到马车上,然后快马加鞭赶往皇都,带着直接去平王府。
平王如今已经躺在病榻上,清醒的时间很少。
王府中的一切都是由平王妃主持。
平王妃曾经贵为一国之母,但是在对待这些不远千里来为夫君的病情竭力一试的医士时都以礼相待,不管他们尝试之后是能提出什么新的办法还是束手无策,王妃都没有对他们表示责怪。
这样又过了几日,平王病重的消息已经从皇都传到了大齐边境的城镇,在这偏僻的小镇上,布告栏前也有一个兵卒在守着。
他沉默地站在烈日下,等待着有人来揭走这一张皇榜,给身在皇都的平王殿下带去一份希望。
这个小镇虽然位于南齐的边境,常住的人口极少,但是过往的人在这里停留的却不少,甚至有人是专门从附近的城镇过来。
全因镇上的医馆里坐镇着一个医术颇为高明的大夫。
原本这老先生的医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