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洲要回苏州,白继藩直奔金陵。
只不过两人刚一分开,宋远洲就叫了人来,“好生去查查,白继藩来绍兴做什么。”
他启程回苏州,留下人手查探消息,待他刚回到苏州城门口,探听消息的人连夜赶过来报了信。
“回二爷,那白家大爷去绍兴,好似是为了云澜亭的园林图。”
宋远洲一听,眼睛眯了起来。
云澜亭?!
他就说,白继藩怎么会对园林画这么感兴趣,又怎么特意去了一趟绍兴,
竟是为了云澜亭的画吗?
“那他到手了?”
下面的人摇头,“约莫没有,白家大爷是空手离开的绍兴。”
宋远洲松了口气,“那云澜亭的图现在何人手中?”
如果可以,他要抢在白继藩之前拿下此画。
毕竟白继藩要买此画做什么,实在不得而知。
可回话的人又是摇头。
“回二爷,白家行踪隐秘,咱们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他们在打听云澜亭,但在何人手中却不得而知。而绍兴也并没有人知晓此图的下落。”
宋远洲颇为意外。
马车悠悠向宋家驶去,他坐在车里捏了眉心。
计家败落的时候,云澜亭是第一幅被官府卖出去的园林画。
此画比其他六幅园林画简易许多。盖是因为云澜亭此园本就是前朝造园师为自己女儿造的一座嫁妆园林。
云澜亭不大,胜在那位造园师心血全部在图上面,又为后世造源女儿园做出示范。
然而,从这幅画被官府卖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落。
没人见过,更没人听说有买卖易手之事。
宋远洲曾去官府衙门查过此画卖了何人,谁想到一查,更意外了。
官府当时变卖计家的产业,没有仔细核查,买了此画的人登记的名字,竟然是个假名。
查无此人。
宋远洲以为这画会比流入皇宫的两幅还难办,没想到眼下竟然露出了冰山一角。
白继藩追到绍兴,说明此画大概是在绍兴了。
宋远洲加派了人手继续查探,希望不时便能有些线索。
思虑之间,马车已经回到了歌风山房。
歌风山房一如往常,绿树葱郁,星花点缀,风丝清凉。
宋远洲一路从绍兴赶回苏州,到了歌风山房门前脚下又有些犹豫了。
脚步略略一顿,他不快起来。
这是他的歌风山房,是他的园子,他来此为何要犹豫?
念及此,宋远洲大步走了进去。
院中忙碌的丫鬟婆子纷纷退到了两边,规矩地行礼,“二爷。”
宋远洲没有停留,眼角却止不住向两边扫去,没有什么令他不适的人。
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愉悦,反而禁不住皱了眉。
继续大步向前走去,直到快走到正房门口,他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那声音脆而清亮。
“茯苓姐快点过来 ”
他看了过去,那少女穿着水红色的衣衫,手里端着竹筐,笑着从后面走出来。
行走间带起来的风,令她裙摆翻飞。
宋远洲心下微停,而少女也抬头看到了他。
就在看到他的一瞬,那小脸上盈盈的笑意消失了。
她甚至没有似第一天她来歌风山房那样,有些无措忐忑地站着。
几乎没有停顿,她也同那些丫鬟婆子一样,退到一旁规矩地行礼。
她眉眼无波,没有一点逾矩的错处,更没有多看他一眼。
她只是行礼,“二爷。”
不知为何,宋远洲心头噌得一阵恼火。
☆、
宋远洲心头噌得一阵恼火。
这火莫名其妙, 宋远洲压不下去也消灭不了,他只是瞪着计英。
她低着头,好似看不见他的眼神一样。
还是茯苓过来,打破了两人的奇怪状态。
“二爷回来了?”
宋远洲这才收回了目光, “嗯”了一声, 茯苓跟他解释, 她和计英准备晒一晒厚朴的画具, “时间长了, 要长毛了。”
宋远洲无暇理会这个, 刚要点头离开,忽的心下一动。
“这两日天朗气清,一会你们将书房里的物件也翻晒一番。”
他说了“你们”, 将谁点在里面不言而喻。
男人走了,回了房中换衣洗漱。
茯苓戳了戳计英,“怎么一回来就跟二爷对付上了?”
计英也不知道, 她只是按照一个守规矩的奴婢的作为做事而已,哪里惹那位二爷生气了?
她想不明白, 也不是非要想明白。
她看了一眼书房, 问茯苓, “姐姐, 二爷刚买回来的幻石林的图,也在书房里吧?这个也需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