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怎,怎么回事?”
“不,不,不知道……”
直吓得二人脸色刷白,冷汗直流。发白的眼珠直勾勾盯着立起来的草席。
草席里可是裹着得了麻风病刚死去的大小姐!
“砰!”裹着草席的绳子突然破开,草席应声倒地,大小姐兰九天俏生生立于当前,正往他们这看。
“娘呀!诈尸了!诈尸了!”俩男人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两手扒拉着往后急退,手脚并用往后爬。
兰九天嘴角微垂,微抿着嘴,一步步迈过来,瑰色襦裙微微舞动,莲步轻移,绝美的脸庞薄拢一抹粉红透明,直如仙子临凡尘,哪见得半分死气?
前方二人狼窜片刻,发现前无鬼影后无追兵,一pi股坐倒在地,猛喘几口气,手脚簌簌抖个不停。
“头,头一回遇到,遇到诈尸,吓,吓死老子了。”俩人停下缓口气。
“我也头回遇到呢。”一道娇软的女子声音响起。
俩男人立刻吓得面无血色,其中一人鼓足了勇气,也似给自己壮胆,大喝一声,“谁?!”
眼巴巴四处看来,荒土坡上并无人迹。直着脖子到处瞅,猛然瞥见前方一棵大树后闪出一瑰色衣角。
恐惧涌上心头,俩人陷入绝望,完了,完了,今日是逃不掉了,大小姐不是在后面么,缘何瞬间在前面出现了?不是鬼是什么?!
“饶命啊,大仙饶命啊,不关奴才们的事啊,是太太让我们扔下大小姐的!”二人吓得面无人色,磕头如捣蒜,惶惶间屁滚尿流。
兰九天悠远的声音传来:“哪个太太?”
“就,就是您的婶婶二太太”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兰九天脆嫩的声音里带了丝慵懒。
“小的叫李二。”
“小的叫赖头。”
二人一边回话,一边不停磕头。
“嗯,你们俩听话的很,崔青让你们扔了我,你们便巴巴跑到这滚狼坡来,是不是担心,本小姐没死透再让群狼来帮个忙?”兰九天语气淡淡,细听去,还略带了丝笑意。
李二和赖头一听,汗毛根根倒竖,直梆梆的头磕在地上,额头出了血,喉咙里带了哭腔:“大小姐啊,饶了奴才吧,奴才只是听命行事,不是存心的啊,可怜我们上有老,下有……”
“行了,”兰九天袍袖一挥,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两坨说:“且把宴会之上,本小姐喝完酒酿丸汤之后的所有事,细细说来!”
“是,是,是”
此次一年一度恭迎春神娘娘的迎春大会在安国公府举行,宴会正进行着,大小姐兰九天突然毫无廉耻,撕扯自己衣衫,不管不顾的离开女宾席,推翻屏风,扒到旦王爷身上,又扭又跳,放浪形骸。
旦王爷好脾性,碍于面子不好当场发作,但面色已经不好看,幸亏二房大小姐,侯府排行老二的兰春月及时出面用自己的披风裹了大小姐拉开,又亲自给旦王爷磕头赔罪,说了一箩筐好话,才让他息了怒火,转换笑颜。
众宾客窃窃私语,有人惊骇于兰九天的狂放,悄悄议论,充满鄙夷。也有好事的调笑说,王爷得侯爷千金垂爱,当传为佳话,不如早早遂了佳人愿,入了洞房,岂不美哉?
旦王爷端的好风度,首先谢兰大小姐谬爱,再者,斥责大家不可以小姐清誉乱言,自己的婚娶当由皇上定夺。
众皆赞旦王礼仪合,心志明,忠君上。
老太太亦谢了旦王不弃维护之恩。
宴席结束回府,老太太发了很大火,斥责兰九天在宴席上被众外男看尽,丢光家族的脸面,罚去祠堂,三天三夜不准出来,也不准送饭给她吃。严训兰九天之母君氏教女不言,罚禁足一个月。
果然,兰九天行径败坏,平日里苛待下人,不尊上下,又在皇家面前忤逆,引发家族羞辱,触犯祖宗神灵,当天夜里在祠堂就发了病,全身长满红斑,竟得了人人闻之丧胆的麻风。侯爷兰宏远镇边未归,族老们发话,立刻把兰九天焚烧掉。
通情达理的二太太崔青携带自己的儿女跪在老太太面前求情,二小姐兰春月直接哭晕过去。老太太生了怜悯之心,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二太太,嘱咐她若大小姐撑不住,有个好歹,一定要给她个全尸,另外,麻风病万不可外传,对人只称大小姐去“静修”。二太太崔青含泪领命
“大小姐,就,就这些了。”李二和赖头哆哆嗦嗦说道。
竟判我于麻风之疾,好,好的很……
兰九天忽而展颜一笑,语音恰似悠远又近在眼前:“如此说来,婶婶和春月妹妹真的很识大体,你们还是有眼光的。”
李二和赖头并不敢应声。
“不光是她们,就连旦王爷亦得了众人夸赞,本小姐这碗汤喝的值得,你们说呢?”清脆的声音,自旷野间回转,袅袅蜿蜒间,全是从容。
李二和赖头控制不住的抖抖索索,冷汗涔涔,脑袋深深埋到土里,不敢擅动,也不敢出声。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