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刻漫漫荒野,暗黑穹庐之下卓然而立的少女,已换了异世灵魂,那个爽直可爱与人无害曾经赤心拳拳的兰九天,已飞升超越,现在的她,是千年后现代社会少数痴迷武学的女孩兰九天,习得一身文武本领,却不想一朝崖边练功时耳听得声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当即睡去,醒来时,便置身荒野,绝地再生了!
黛青如墨的天边,天青色,风雨欲袭,暗雷阵阵。
清冷的声音扬起:“你二人拉过板车来,随我回府!”
“回,回府?”李二嗓子抖了抖。
兰九天转过双眸,好看的眼角,像凤凰的尾巴,翘起优美的弧度,眸中清水,乍暖还寒,“怎么,难道我不是昭昌候府嫡大小姐?回不得府?”
“是是是,奴才不敢”
“既如此,按本小姐吩咐去做。”
“是”
乌云厚重,暗夜欺晨。
“大早上的,黑的跟锅灶头似的。”京城一处普通宅院,木门打开,一个锦衣老头嘟嘟囔囔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背着箱笼。
“老爷,这便去侯府当值么?”小厮问。
“着什么急,先伺候本老爷去喝上一盅。”锦衣老头一身锦衣竟在黑暗里隐隐闪光,只头上裹的土布束巾和脚上穿的粗布靴子看着四六不搭。
嘴里哼着曲,老头背着手沿窄巷晃晃悠悠走,刚拐过巷口猛然对面一团黑影移过来,差点撞到他,老头开口便骂:“什么鳖玩意挡路?!”
话音刚落,面门一阵清风袭来,老头脖子一歪,轰然倒地,把身后的小厮吓了一跳,老爷怎么趴下了?再往那团黑影看去,竟是一个美丽的仙女站在当前盈盈而笑。
小厮看直了眼。
仙女抬起衣袖甩过去,小厮眼前一黑,箱笼倒地,与老头摔在一起。
“李二,赖头,拖他们到板车上,寻个僻静所在。”仙女发话了。
“是”李二和赖头哆哆嗦嗦要吓尿了,老天爷啊,大小姐一定是鬼了,这不还会法术了?!俩大老爷们怎么就悄没声儿的死了呢。
板车骨碌碌转,停在一处断壁残垣,李二心想,这里处理尸体该可以了,找个土一埋……
“李二,赖头,点亮火把。”
“是。”二人听兰九天出声吩咐,齐齐一激灵,忙不迭得照办。
火把亮起来,板车上二人面目分明。是候府府医张老头和他的小厮。
“醒来吧。”兰九天挥手解了老头xue道。张老头扑腾一下,睁开了眼睛。
直把李二和赖头看的目瞪口呆,大小姐说让人死便让人死,说让人生便让人生,俺娘哎!
“张先生,别来可好?”兰九天幽然出声。
张老头瞪着眼珠子使劲瞅着,面色渐渐惨白。
兰九天低声一笑,“看来张先生还是比较熟悉我长满红斑的脸呀。既如此,晚辈当作自我介绍,本小姐便是昭昌候府新死的大小姐兰九天了,张先生对此名讳可熟悉么?”
哎哟我的娘!张老头周身剧颤,腿像抽了筋,扑扑棱棱倒腾,“啪”从板车上跌落在地,重重磕在石地里也不觉疼,只哐哐直磕头,“大仙饶命,大仙饶命,不关小的事,是二太太,是她……”
“李二,赖头,你们是商量好了么?怎么都一个词?本小姐是人,不是大仙呐。”兰九天嘴角含笑,“张先生,慢点说,不着急,二太太怎么交代你的?”
俺娘哎,你不是大仙是什么?以前的大小姐可不这样哎。李二和赖头直冒冷汗。
张老头颤颤巍巍说:“二太太嘱咐小的给您诊病,您当时满身红斑,小的看着,看着像,像……”
“说!”兰九天眸中清辉一点点寒光乍现。
“是是是……小的看着像麻,麻,麻风……”张老头抖成了筛子。
兰九天笑了,“李二,你来问他,总要弄清楚本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是。”李二上前一步,一把薅住老头布巾将其脑袋扬起,怒道:“识相点,还不快说,小姐究竟得的什么病!”
张老头哭起来,粗粗的嗓音甚是聒噪,“不敢欺瞒大仙,大仙得的应该是红疮病,不是麻风……”
啊?!李二和赖头惊愕看着兰九天,这么说,大小姐真的是人,她没得麻风,那就是没死了。既不是鬼,便不用怕她,可她哪来的功夫让张老头说晕就晕说醒就醒?
二人刚刚回来的魂魄,又在下一秒听到张老头的话时,再次魂飞天外,只听张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大小姐,饶了奴才吧,奴才贪财,误信了二太太的话,没详加诊断就误判为麻风,但是奴才绝不敢害了大小姐,大小姐在奴才诊病以前,就已经,已经死了啊!”
李二丢掉张老头布巾,吓得跌坐在地,赖头跟着扑通跪地上,难,难怪大小姐,要,要寻个僻静之所,肯,肯定是Yin鬼要吸我等阳气……
“咯咯咯……”,兰九天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即倏忽收住,面色渐至清冷,语音稍厉,“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