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是干嘛,快些起来,母亲又没怪你,你也是一番孝心,母亲,别多想了,喝点粥,养养Jing神吧。”崔秀枝复端起粥碗,面无表情地递到君氏面前。
崔青先叫nai娘把女儿兰春月拉起来,也帮着在旁相劝:“大嫂,勿要多思多虑,趁热喝点粥,暖暖心肺。”
君氏悲伤不已,只顾哭泣,见莲子递到眼前,不觉胸口郁闷异常,急于一个宣口,抬手猛地一下打翻粥碗,莲子粥泼了崔秀枝一身,碗身不停,骨碌碌往外翻滚,君氏大吼:“我不喝,我不喝!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九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是我不多思不多虑就能改变的事实么?什么出去静修了,都是骗人的鬼话!君氏又窝火又伤心,不管不顾大吼出声。
崔青暗地里撇撇嘴,身板一扭站起来,帕子掩在鼻下嗡声道:“大嫂,你好好休息。”伸手扯过兰春月,对崔秀枝使个眼色,扭身便走。
崔秀枝也站起来对君氏略福一福,说道:“儿媳去换件衣裳,稍后再来伺候。”手扶着自己丫鬟竹花跟在崔青后面离开。
只余一整个屋子的悲声在后。
“姑姑,有何事吩咐?”出了兰桂院,崔秀枝瞅瞅四下无人对崔青说道。
“秀枝,去永福堂吧,趁侯爷不在,赶紧让老太太想办法把月儿的婚事定下来。”崔青说着,眼中Yin鸷一闪而过。
崔家作为近来新崛起的皇商,财大气粗,势头强盛,据说崔家的生意远可越洋,近可覆城,意思是生意做到了异国,财富可买下一座城池。
凭借独一份儿的财势,崔家女儿得了侯府老太太青眼。先是崔青嫁给了侯爷兰宏远的弟弟兰宏业,接着又把自己的侄女崔秀枝塞给侯爷的长子兰岳为妻。
皇帝宠爱的亲弟弟旦王爷,正是大好时候,最可喜的是旦王爷贤名在外,克己奉公,以致至今未娶王妃,王公大臣们派出媒客,把旦王府的门槛都磨光溜了,可旦王总说还不到娶妻的时候,把一干高门大户人家的千金全都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人家都等不及年岁,纷纷定了亲事,如今,尚能匹配身份一二的,就只剩一两家公侯的千金小姐了。而兰九天与兰春月年岁最合适。
这还不是老天爷赐下的机会?!
只要兰九天一死,那旦王的眼神只能落到我们春月身上。
上元节时,旦王与春月梅林私会,是她亲眼所见,可如今春日都要过去了,旦王竟一直没来提亲,还由着兰九天这个蠢的整日纠缠!
许是旦王爷圣宠隆重,公务繁忙,确实没空过来。可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得加把火啊。
相公是个废物,不如借着大伯的好名头,赶紧定下与旦王的婚期,则万事大吉。
那整日纠缠旦王的蠢货死了,再没有谁能挡路了!
都早上了,天还这么Yin,怎么不下大雨最好下一场大雨把兰九天的尸体给冲走,要么喂了狼,渣都不剩,便再也无人发现。崔青边走边发狠,扭头冲大丫鬟福来问道:“李二和赖头还没回来?”
福来摇摇头,“回太太,还没有。”
“这俩死货又不知滚哪去浪荡,他俩一回来即刻告诉我!”
“是。”
崔秀枝凑近崔青低语:“确定没气了么”
崔青狠皱了眉头,瞪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帕子用劲一甩,跩开步子,前头大步走。
崔秀枝低眉垂眼的跟着,心道,既做了,还不敢承认,幸好不是我,若不然,小姑子做了鬼来敲我的门可怎么好。小姑子,你死便死了,不能怪我们,谁让你娘是个窝囊废,护不住你呢。
兰春月却始终扬着头,面上挂着笑,好心情的欣赏府内新开的迎春花,娘啊娘,我虽说过兰九天碍事,可你自己要做的事,与我无关,最好不要牵连到女儿。
女儿与旦王哥哥情投意合,是一定要成亲的。
可旦王哥哥为何还不来提亲呢?
京城王府巷,旦王府雄踞几千米皇土,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琼楼玉宇,满卷铺陈。
王府暖阁外,长史微哈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阁内艳色床幔四下低垂,丝竹之声层层渗出。一帏帏纱幔后,旦王隐在其中看不真切面容。
长史猫腰溜进去,双膝跪在旦王榻榻米前,捧着琥珀杯,提起盛酒器,满满斟上,高举双手奉上,边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听说兰九天被关了祠堂又被送去静修,会不会心里生变?您要不要……”
旦王漠然瞥他一眼,欠起身自桌面白玉盘中抓了把金瓜子扔给他,复懒懒地倚靠在后,说道:“这也没什么,那女人认死理,略微给点好处便又是一贴狗皮膏药,你去办吧。”
长史一边扒拉怀里的金瓜子,一边谄媚的笑道:“王爷言之有理。反正现在已是人尽皆知,他兰宏远的女儿兰九天巴着王爷不放,而不是王爷……”
“你话太多了”Yin沉的声音陡起。
长史缩一缩脖子,小心翼翼说:“王爷,迎春宴上一闹,倒让大家都看到,兰家大小姐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