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昌候府唐老太太的永福堂,崔青带着女儿来拜见,想求老太太走走关系,为兰春月和旦王铺路。
坐下还没聊几句就觉得心头心惊乱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能有什么事呢?该死的死了,该走的都没在。
“老祖宗,儿媳想求您跟安国公夫人说说,让她帮忙牵个线,促成月儿和旦王的好姻缘”崔青表明来意。
唐老太是侯爷兰宏远和户部文官兰宏业俩兄弟的母亲,一品诰命,与安国公府夫人有姐妹之交。安国公就职中书省,近君侧,权势滔天,在旦王爷面前是说的上话的。
唐老太温和的看着兰春月,真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妙人儿,这才是我候府小姐该有的气派。那个兰九天……太拿不上台面……
咋咋呼呼,举止粗鲁野蛮,全无一点女儿仪态,迎春宴席上疯疯癫癫,丢尽了候府的脸面!况且人家旦王对她似乎毫无情意,是她上杆子硬贴,如今一下子宣扬出去,就便是其他公候大臣之家,也不会再有人娶她了。
反正月儿也是我孙女,她嫁给王爷也是给侯府光耀门楣,不一定非得长房的女儿。
宏远在外面拼命,他的女儿撑不起来,侄女撑起来也是一样的。
照当今的态势,皇上已年老,听说整日求经问道,议论黄白,不理朝堂,后宫又无可用子嗣,旦王爷是唯一炙手可热的的继承人,要是我两家结亲,那将来!
唐老太渐渐激动,好似看到了前景的无限光明。
再看兰春月的眼神,便更加柔和。
“你不用担心,我是月儿亲祖母,还能不上心?不过安国公夫人往来周转,得有拿的出手的礼”
“有,有,老祖宗,这个不用担心,月儿她舅舅已备好大礼了。只要您老多cao点心,给月儿和旦王多些相聚的机会……”崔青忙不迭说道。
“这便好,总是要麻烦亲家大舅,我这张老脸也有点挂不住,这也是没办法,回头你多往娘家走动走动,请他们多理解理解,我们将门府邸,其实与寒门无异,光有个大架子,没有实心金银家当”
“老祖宗,瞧您说的,她大舅他们巴结咱们侯府还来不及呢,这点礼算点什么,媳妇既嫁给宏业,自然是兰家的人,处处为咱们兰家着想的,”崔青一张嘴说出了花儿,瞅瞅唐老太,欠过身子,再问:“那,老祖宗”
唐老太点点头,心里话,这个媳妇嘴又甜,娘家又有财,与我权门正相匹配,可心的很,比那个莽撞自私,只顾着自己那点心气的笨妇强多了!
笑眯眯地吩咐大丫鬟玉溪,“让管家拿我的名贴去拜见安国公夫人,就说三日后请她过府赏花。”
崔青见老太太答应,大有全力促成之势,心中大喜。早就料到兰九天已成一颗弃子,自己只不过顺水推舟送她一程,她就是到了Yin间也找不到我这里。
Yin恻恻,黑心肠,犹不自觉
……
崔青自得了唐老太准信,欢喜的回到春徊院,催促老妈子联络崔府备礼。
“nai娘,快去告诉二哥,老太太答应的事,十之八九能成,让他赶紧备下厚礼。”
“是,太太,老奴这便去安排。”老妈子颔首便走了。
崔青掩饰不住的笑意挂脸上,伸手拉过兰春月笑道:“月儿长大了,要出嫁了,该早早准备起来,打今日起,得好好绣绣嫁衣,有你舅舅支持,想要什么样的衣裳,咱就有什么样的,珠宝头面,金玉玩意儿,任你挑。”
兰春月同样喜不自胜,“母亲说的对,女儿要风风光光的出嫁,要京城里头一份的体面!”
“那是,不过,月儿啊”崔青忽而一顿,接着说道:“你要记住,如今我们春徊院所有花用包括你的所有用度,全是你舅舅的银钱,他虽然不是你爹,可比你爹管用多了,将来你做了王妃可得记着他的好!”
“知道,知道,女儿又不是个蠢的。”兰春月说道。
“嗯。你爹也就是生了你,别的还有什么用?做个不大不小的官,领几两俸禄银,够什么使的?!”崔青气哼哼说道。
兰春月见她又开始了,忙打住她,说道:“娘,既是无用,便不要一遍又一遍唠叨了罢,烦不烦?!”
崔青白她一眼,自顾自说:“你这么大了,也不知体谅娘的苦衷,你外祖父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娘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真……”
“娘!还有完没完?!”兰春月猛喝一声。
“好好好,娘不说了,你的好日子来了,娘跟你享福就是,哈……”一面得意的狂笑起来。
兰春月拧了拧鼻子,享福,享福,先把事办成再说吧。
天公若有话,当如是说:以利相聚,就便是血rou亲情,又剩下什么?
忽有门外丫鬟禀告:“禀太太,旦王府长史夫人要来拜访,老太太让您即刻去她屋里。”
“噢,知道了。”崔青忙止了笑声。
兰春月皱眉道:“长史夫人来了,许是旦王哥哥的意思,难道是来看兰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