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九天眼见得老妈桑神情变得愉悦,只听其和善说道:“哎呦这位姑娘,你这么说得好像你娘我有多么坏心似的,放,一定放,来来来,娘这便整菜,咱们娘俩好好喝一杯,碰上了就是缘分,娘看到你不知多高兴呢。”
娘都叫上了?大小姐也由着她?什么情况?李二和赖头傻眼了。赖多福只洋洋看热闹,心里巴不得老妈桑把兰九天办了。
兰九天咯咯一笑,“妈桑真是个爽快人,既如此,先带我去见见她们,叙叙旧吧,喝酒不着急,先让他们把酒温上。”
老妈桑暗骂一声,真是难缠的小蹄子,但转念一想,她一个弱女子进了我的门,还想逃出去?不由得意,笑道:“好好好,娘依你,走吧走吧。”
扭腰摆tun的带着兰九天出了房间,几经回转,离了灯红酒绿,越近偏僻。兰九天的眸光一点点冷下来,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像是人住的,柴禾四处堆放,发霉的味道直冲鼻子,檐角下的青苔很厚,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老妇用帕子盖住鼻子,哼哼道:“在里面了,看看就走吧,前头多热闹,娘等你啊。”说罢,扭着腰站得远远地盯着。
“大,大小姐,这里太脏,奴才们进去看看吧,您在外面等着。”李二和赖头捏着鼻子说道。
兰九天沉默无语,大步向前,纤掌触到斑驳的木门,轻轻推开,一股恶臭掺杂着血腥气迎面扑来。
屋里的两块是人么?
兰九天心口一窒,热泪不受控制地闯出眼眶,纤指微微颤抖!
月影和花影躺在一团黑乎乎的脏污里,手被绳子反锁在身后,长发连同脑袋被吊在半空中,以不使脏污弄脏了脸,双脚露可见肤,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的针细细的扎在脚心。二人双目紧闭,无声无息。
“月影,花影,睁开眼睛看看,是我,我是兰九天啊。”
依旧没有声息。
兰九天急了,声声呼唤由心而发,“月影,花影,是我不对,以前的我,终是错了,如今,我来找你们了,我一定把你们带出去,你们要相信我,睁开眼睛吧,睁开眼睛吧。”
还是无应无答。
兰九天蹲下身,细细探看脚底针扎的部位,虽杂乱无章,但可见该是刺激她们一直处于清醒状态的。
最大的折磨,莫不过亲眼看到自己的伤口被反复碾压,却无能为力。
“喂,我说姑娘啊,看过了没啊?该走了,前面席面都摆上了。”老妈桑不耐烦的催促,姑娘啊,你可得喝我的酒啊,只要喝了酒,嘿嘿
斑驳破旧的门缝处,兰九天绝美的脸庞出现在老妇视线。
“这就对了嘛,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快来。”老妇摇着帕子招手。
兰九天微昂着头,一步步靠近老妇,唇角淡笑:“先放了她们,我便留在你春满楼。”
老妇大喜,“此话当真?”
兰九天点点头。
身后的李二和赖头却僵住了。
老妇眼珠转转,说道:“姑娘可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姑娘立下文书,言明你乃自愿入我昌门,与任何人无尤,日后你与你的家人不得寻春满楼的麻烦。”
“可以。”兰九天目色淡淡,毫不犹豫。
“姑娘真是爽快人!娘也不能让你失望,娘这就着人送她们走。”老妇说着扭身走了。赖多福心中暗喜,小蹄子自寻死路啊,终于摆脱这个瘟神了。
兰九天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不摇,只微抬双目,看着天边云层一点点漫溢上来。
李二和赖头对视一眼,均垂头丧气的低下头。跟着兰九天的最开始,他们是想着逃离的,可渐渐地,他们又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很拉风,开始死心塌地了,他们主子却又自暴自弃。不知怎的,二人心头渐渐泛起悲哀。
“李二,赖头,你们务必保证将月影和花影送到霍老太医处诊治,所有诊费药钱让锦影折算我的衣裳首饰出。”兰九天缓缓道来。
“遵命。”二人恭恭敬敬答应着。
不多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近了,一行七个彪形大汉出现在偏院中,迅速将兰九天等四人围起来。
李二和赖头大惊,急急忙忙凑到兰九天身旁,小心问道:“大小姐,看这样子,今日不能善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哟姑娘啊,让你久等了,娘去取了纸笔来,你这便写下文书吧。”大汉身后,老妇满脸褶子笑着走出来,手里果然捧着纸笔。
兰九天看到,文书的内容已经写好,只差落款。伸手提起笔来,落到纸上一笔一笔的书写。
众人皆伸长脖子盯着看。
老妇满面笑容的脸却突然冷掉,恶声恶气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老娘耍花招?”
文书落款处,赫然写着“不告诉你”四个字。
兰九天微笑道:“先别着急发脾气,你放了我那两个丫头了么?你没放啊。”
老妇满脸怒容道:“老娘就知道你在耍花招,告诉你,今日不论你写不写文书,你都逃不掉了,连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