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赶到永福堂,引霍太医入内诊脉。
霍老太医摸着胡子诊测良久,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但显然唐老太这么睡着肯定不对。
玉溪悄悄端来一杯茶放到他手边,不敢惊动他,退开一旁。
棕色烧瓷耳杯里,热气云般升腾,扶摇袅袅。霍老太医伸长鼻子嗅嗅,赞道:“好茶!”
玉溪见他诊完脉了,上前一步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专门给老太太喝的上等碧螺春,老先生请慢用。”
“嗯,不错不错。”霍太医端起茶杯来,嗅个不停,却一口没喝。
玉溪以为他不舍得喝,当即笑道:“老先生,您要是喜欢,走的时候给您包一包。”
霍老太医并不应答,嗅了半晌,才放下茶杯,拍着脑袋说:“不用不用,老朽消受不起。”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到案几边,吩咐道:“研墨。”他带来的小童忙从诊箱里取出笔墨,动作麻利的研起墨来。
不多会儿,一纸方子写好了,小童递给玉溪。
“老先生,我家老太君她……”玉溪问。
“噢,”霍太医擦擦手,站起来说道:“喝太多茶了,茶叶和茶杯全扔了吧。”
玉溪疑惑道:“先生可否多给些指示?茶叶或有不妥,为何茶杯也扔掉呢?”
霍老太医叹口气,说道:“丫头,你还太年轻了,听老朽的劝吧,老太太旧有茶杯茶具全部换掉,照着方子给老太煎药,喝两次便全无碍。”
说完,蹲下身,一件件整理好诊箱,依旧由小童背着,晃晃悠悠往门外走。
“是是,老先生,记住了记住了,您要回府么?婢子看您怎么,像有些困倦?”玉溪跟在后面送出屋门。
霍老太医摆摆手,道:“一会洗把脸便好了,老朽要去拜访贵府大小姐。”
“啊,喔,那个,哪位大小姐?”玉溪慌忙问道。
“还能是哪个?你们府上不就一位大小姐么?”霍太医奇道。
一旁的小童嘻嘻一笑:“就是那个漂亮姐姐,像仙女一样的。”
霍老头一边笑一边敲小童一记爆栗,“就你多嘴,走吧。”
一直候在永福堂外门的李二见他们出来,忙上得前来。
玉溪见到李二,顿时恍然,可不得不说:“老先生要去见我们大小姐,今日却不凑巧,大小姐只怕有些不方便。”
霍太医停下脚步,瞅一眼李二,再看看玉溪,问道:“她怎么了?”
李二躬身道:“不瞒老先生,我们大小姐,被,被关在祠堂里了,已经,两天两夜了。”
霍老太医眉毛一挑:“有这等事?这话怎么说呢?两天两夜,那孩子还能受得了么?”心里话,怎么就被关起来了呢,前天还去我们家了呢。
想到她一手Jing妙绝lun的针法,心里痒到不行,几步回走到玉溪身边说道:“姑娘,你们府里的事,老朽原不该多嘴,可,可老朽找她确实有事,姑娘说说,你们大小姐啥时候能出来?”
玉溪说道:“只要老太太醒来,有她发话,大小姐便能出来了。”心里却想,大小姐和这老太医啥时候有这交情的?
“那好,老朽就在这候着,玉溪,快点安排人煎药给老太太服下,老朽再施针灸,老太君便能即刻醒来!”霍太医认准了的事,无法改变,当即又回了永福堂,坐在廊下候着。
李二见事有转机,忙抽身往祠堂跑,转到潋芳馆前门,却见赖头带着一帮人抬着俩丫鬟服饰的人,小心翼翼的走,急忙走近一看,是花影和月影,二人看外表衣衫规整,并无损害,唯表情痛苦不堪,忙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赖头满脸愤慨,刚要开口说话,被花影抢先一步拦住话头,看看周围帮忙抬着她的人,都是玉溪的人,在此场合说出去,极不妥,于是极力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动不了,还劳驾几位抬我们,甚是过意不去。”
旁边跟着的婆子听花影客气,笑着回道:“姑娘要作谢,去找我们玉溪吧,咱娘们几个举手之劳。”
花影笑道:“都要谢,都要谢的,到底是永福堂老太太身边的人,几位姐姐气度忒是谦和了。”
婆子丫鬟们哈哈笑着,聊着,渐至潋芳馆。
赖头听花影话头,也省过神来,瞅瞅玉溪的人,闭嘴不说话了。李二也机灵的很,默默跟在后面。到了潋芳馆,锦影以前送来的人迎出来,把花影和月影接过去,却不知安置在哪里,只好先抬去大小姐屋内的简榻上。
花影和月影又对玉溪的人百般道谢,才放她们走了。
潋芳馆后来的下人们也都散开去,屋里瞬间只剩姐妹俩两人。
一番动作,伤口钻心的疼,血丝慢慢渗出衣裳,两个女孩轻轻靠在一人长,一臂半宽的软榻上,微微喘气。
赤红帐幔,深瑰案椅,浮花屏风,月牙凳,多宝阁架,还是原来的陈设,二人眼中再次泛出热泪,花影擦去泪滴说道:“真想不到,我们居然被大小姐单枪匹马救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妈桑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