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圣孙,可保大明三代盛世”
草原的四月,算不上是温暖。
明军就这么驻扎在三峰山下,既不推进,也不撤退,似乎就是想要耗在这里,耗到瓦剌突然暴毙似的。
朱瞻基的做法让所有人都不理解,不仅李彬、徐亨等一众带着吴王一脉标签的将士不理解,就连柳升和樊忠这样的将领也不理解。
然而,事实证明,政治这种东西,武将一般都玩儿不来。
或者应该说,既能打好仗,还能玩儿好政治的将领,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整个大明到现在估计也就只有张辅一个人还能勉强算是。
毕竟,相比于大明立国初期的那些老牌将领,张辅算是把政治玩儿的比较明白的人了,虽然是靠着缩好脑袋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成功。
但对于李彬、徐亨以及柳升、樊忠这些将领来说,突然来请战的瓦剌使者就好像是犯了病后才会有的想法。
试问,作战双方,优势的一方大兵压境,但却在敌人的家门口安营扎寨,既不进攻也不开口说话,连个态度都没有,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吧?
但更离谱的还是瓦剌的反应。
但就如同瓦剌使臣所带来的建议一样,哪怕是使用了非常规的方式,在最终的结果上他们也不敢奢求太多,哪怕最后他们是胜利的一方,也仅仅只敢让大明退到胪朐河以南和重开互市。
但是,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士气高昂的明军却遭受到了打击。
“我原以为,堂兄会趁着这个机会做最后的反扑,但没想到他却选择了认命……”
世间万事万物,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所有事情都是有逻辑的,如果没有,那只是因为你没有看不到,而不是真的就没有逻辑。
这个世界,花花轿子人抬人。
且不管当初为何,现如今大明大兵压境,在综合实力上远不及大明的瓦剌只能剑走偏锋,去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
若是大明胜,则瓦剌让出忽兰忽失温,退到斡难河以北,瓦剌顺宁王马哈木与安乐王把秃孛罗以死谢罪,以此换取大明与瓦剌之前的十年和平。
武将和士兵只是不擅长政治斗争,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傻子,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如果皇帝亲临战阵亲冒矢石了,那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此战是一定必胜的,就算是突然宇宙大爆炸了也不会改变此战的结果。
原因无他,只因为此时的他其实已经不是站在大明皇帝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了,而是站在一个父亲,站在一个即将失去皇位的皇帝的角度上。
和顺天府不同,进入四月的应天府已经有了明显的春天的迹象,气温也回暖了不少。
“父亲……”朱瞻垐闻言一怔,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以坚定的目光回向自己的父亲。
若是瓦剌胜,则大明退到胪朐河以南,重开互市,增加粮食、羊毛、羊rou以及茶叶的交易量,为期十年。
说到这里,朱瞻垐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朝着北方看了看。
其实按照惯例,在藩王就藩之后,王府一般会被充作他用,但无论是应天府还是顺天府,汉王府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要知道,历朝历代,所谓皇帝御驾亲征其实绝大部分都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御驾亲征只是说皇帝来了,但并不代表着皇帝会亲临战阵亲冒矢石。
因为他们很清楚,大明不是好惹的,就算是大明答应了他们那剑走偏锋的要求,就算是他们在这剑走偏锋的路上取得了胜利,但要是提出过分的要求,最终只会毁了他们自己。
当知道瓦剌使臣是带着这样的一个目的来到明军大营时,不仅是代表了吴王一脉的李彬徐亨,还是代表了皇帝一脉的柳升樊忠,都觉得瓦剌是在异想天开。
“况且,您与大哥总是觉得大哥杀伐过重,名声不好,做不得皇帝,但试问这世间又是谁规定了杀伐过重就不能做皇帝呢?”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们的心中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
接受瓦剌的求战,是他权衡利弊之下,自认为做出的最好决定。
也就在洪熙到宣德元年这两年间,当初打理汉王府的人随着朝堂权利的变更而停了下来,但这个停也并非是朝廷的命令。
此时的他们,甚至就连柳升和樊忠,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朱瞻基这个皇帝,去面对朱瞻壑这个吴王世子了。
“瞻垐。”放下茶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朱高煦的眼中充满了严肃。
在明知道综合实力不敌的情况下,请求双方各以一支骑兵出战,以最后的战果来确定大明与瓦剌自此开始十年的未来做赌注。
朱瞻基答应了瓦剌使臣所带来的建议,并且直言届时自己会亲自领兵,让瓦剌一方的马哈木也亲自带兵出战,双方各率一支骑兵冲杀一番,以此次的结果定此次大明北征之胜负。
“你……怎么想?